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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润是个老实人,一听这话,立马涨红了脸,支支吾吾道:“玉翠姑娘,这……这有些不大妥吧。”

领路的小丫鬟也八卦地竖起耳朵细听。

玉翠暗道一声糟糕。

古代看重男女大防,她邀请王润进屋好像是不合情理。

可……

可事有轻重缓急,如今性命攸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玉翠笑得僵硬:“王大哥,没事的。你先进来吧。”

王润仍兀自犹疑,站在门外驻足不前。

再磨蹭下去,事情只会更麻烦。

玉翠一把抓住王润的手臂,几乎将他半个身子拖进门内。

“王大哥,”她悄悄朝他投去恳求的眼神,“进来谈吧。”

王润这才妥协,踉踉跄跄地进了门。

玉翠扭头支开小丫鬟:“你去忙你的吧,我这儿不用人伺候。”

说完,她飞速合上门。也顾不得管那小丫鬟如何去想。

这门一合,王润就更不自在了,呆头鹅一样傻傻站在门旁,俊秀的脸上腾起一片红。

“玉……玉翠姑娘。”

他小声且磕巴地唤出声。

与此同时,玉翠正侧耳细听门外动静,直到听见丫鬟离开的脚步声,才稍稍放下心。

她转过身:“王大哥,咱们里头聊。”

未免隔墙有耳,还是内室安全些。

王润脸“唰”地一下爆红,一边连连摆手,一边退后几步。

“玉翠姑娘,咱们就在这儿说罢。用……用不着去里面。”

“王大哥,”玉翠目光恳切,“您是真人君子。我都不介意,您又何须拘泥?”

王润憋红了脸,这才为难地应下:“好吧。”

玉翠心头一松,立刻展了笑颜,同王润一前一后绕过屏风,进了里间。

王润拘束地站着,玉翠引他坐下,张罗着倒茶问话。

“王大哥,你特地来一趟……是药丸的事有进展了吗?”

“对。”

王润点点头。

谈到药,他明显自在很多:“玉翠姑娘,在下冒昧问一句,您的那位友人是如何中了这毒?”

“这……”玉翠眼珠子一转,“我就不晓得了。之前只顾着着急,也没想起来细问。”

“王大哥,”她假装疑惑地问,“是这毒有何不寻常之处吗?”

王润闻言一顿:“这毒确实不一般。”

通过他的叙述,玉翠大致了解到一些信息。

原来,这药专克一种名为“枯颜”的奇毒。

而提起此毒,则要牵扯出十多年前的一场宫闱阴私。

当时后宫有一宠妃冯氏。此女身娇貌美,深得帝心。不过短短几年光景,便从小小的宝林成为四妃之一。

等诞下皇六子,更是被破例升了皇贵妃,代掌凤印,风头一时无两。

富贵权势迷人眼,成为皇贵妃的冯氏并不满足于眼下的殊荣,反而将目光对准了坤宁宫。

她花重金弄到了来自西域的奇毒“枯颜”,买通太监暗害皇后。

皇后本就体弱,这毒发作发一次,便撒手人寰。

帝闻之大怒,严令彻查。

雷霆手段之下,作为幕后主使的冯氏很快便被供出,一杯毒酒送上黄泉路。

不过许是顾及儿子,皇帝并未将此事做绝。只对外宣称皇贵妃是染了恶疾,不幸猝亡。其尸首与皇后一同下葬皇陵。

说到这儿,王润懊恼地捂住嘴:“玉翠姑娘,此事涉及皇室私密,你可千万不能往外传。”

玉翠点头:“放心吧,王大哥。我不会往外乱说的。”

她对后宫争斗并不感兴趣,只关心一件事

“王大哥,那这毒可有根除的解药?”

“这……”王润迟疑了,“有是有,可是……”

“可是什么?”玉翠问。

王润抿了抿唇:“此毒产自西域,毒性取自鹤樗花的根茎汁液。而想要彻底解去此毒,则需要鹤樗花的花蕊做引。”

以花蕊做引?

玉翠蹙眉问:“王大哥,鹤樗花哪里有?我这就去找。”

“恐怕有些难,”王润踌躇着说,“自从当年后宫下毒一事之后,鹤樗花便成了禁物,日久天长,在中原便几乎绝迹,很难寻得一两株。”

“我昨儿翻阅祖父留下的书札,里头提到早年辞官返乡的何太医曾带走几颗鹤樗花的种子。”

王润补充道:“何太医是我祖父的挚友,当年专门负责给皇后娘娘请脉,娘娘死后,他自责难安,一直私下偷偷研究克制枯颜的解药。”

“待解药研制出来,何太医也到了致仕返乡的年龄,便携一家老小回了故土青州。”

青州……

这两个字让玉翠心颠了下。

王润的讲述还在继续。

“王太医临行前,还跟我祖父聊起过枯颜的解药,那药方被我祖父详细记在书札中,除了鹤樗花花蕊不易寻外,旁的配药都寻常。”

说话间,王润低头探入袖中,取出一团折好的白纸,几下一打开,露出少量的细碎褐色物。

“这是?”

玉翠看了一眼,抬头投去疑惑的目光。

“这是姑娘先前托付给在下的那半枚药丸。”

王润将纸小心放在桌上,“这药丸确实是解药,可却缺了一味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