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拥不过几十秒,余光里就看到站在他们身前的影子,冯清雅用手抵了抵抱着她的宗百堂,两人齐刷刷地朝何卓婷看来。 “额......”何卓婷有些词穷,她既想和他们搭得上话,又不想说出实话吓着她们,在脑中过了一圈,还是没能有什么好办法,见他们看自己眼神越来越觉得自己很怪异,何卓婷只好说,“我来找......卫生间。” 宗百堂面露不悦,明显她的到来打搅了他与冯清雅的久别重逢,冯清雅略微挣扎了几下,宗百堂便只好识趣地松开了手。他的目光越过冯清雅和何卓婷,注意到站在她们身后的男生,仔细打量了一番,又收回了目光,看向冯清雅。 “我们所的卫生间很难找,我带你去吧。”冯清雅说着,拉起和何卓婷的手就要往里走,却被宗百堂拦下,他的声音带着些低沉,让人听着感觉冷气从地下冒出来,他把冯清雅圈了回去,穿着细低跟小皮鞋的她,被他一用力往旁边趔趄了几下,与何卓婷拉开了距离,她就倒进了他怀里。 宗百堂冷冷道,“我带你去。” 看来B市生物研究所的地理位置他很是熟悉,应该来过不止一两次。 何卓婷突然间,对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父亲有了一丝害怕,她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后,不是抬头去看看他高大威猛的后背,还没到所里的卫生间,宗百堂突然停下了脚步,这个位置已经看不到冯清雅和赵攸县了。 宗百堂停下脚步的下一秒就缓缓转过身来,他眯起双眼,如鹰一般的双眼死死盯着她,“你是谁?” 这句你是谁,不是你叫什么名字,而是她感觉到眼前的男人知道她是谁了,这话犹如一把无形的箭将她扎在原地,无处遁形也无法移动步伐,何卓婷下意识撒了一个谎,“我只是恰巧路过......” “你不是这年代的人。”他在她还没说完的时候就把这句话脱口而出,这是句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这男人身上有一股神秘莫测的气质,他对冯清雅充满了浓烈的占有欲。而且按照冯清雅心里爱着他,她又是摇摆不定犹豫不决的性格,对于去了香港,需要时隔两年才能回来接走冯清雅的何开重,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何卓婷心里顿时慌乱起来,她感觉周身变冷,后背有一股子凉气冒上来,眼前的男人明明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什么被他发现她会这么害怕。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你最好是回到你自己那个时空去。”宗百堂说完,下意识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的手腕上的手表,调整了下手表佩戴的位置。 看起来,这只手表很重要,至少对宗百堂来说,何卓婷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她没有这只手表,她是不是就不能回去了?也就是说,如果百宗堂没了这只手表,他....... 他也不是这个年代的人!! “你也是穿越来的!?”何卓婷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下一秒,她的嘴上就被男人那只大手捂住了嘴巴。 两人靠得极近,她还能闻到宗百堂身上的烟草的味道,这种不是香烟抽过之后的味道,更像是烟火灭了之后的灰。凑近了看,他的下巴和颧骨上沾了黑色的灰尘,不知道是从哪个满是泥的地方过来。但也抵不住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强健的手臂力量,男性荷尔蒙,性感的下巴和嘴唇。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不把人迷住? 很快,宗百堂放开了她,松开她的唇之后,退开几步,用手擦了擦自己的驼色裤腿,面露嫌弃。 “我来的目的就是想见你。” “你现在见完了,你可以走了。” “我回不去。”何卓婷很受伤,别人的父亲都是温柔如山,她的爸爸怎么跟个冰块一样。她好歹是他的女儿啊! 宗百堂懒得听她废话,转身就要走,却被她眼疾手快地赖皮模样般拖住,“喂,你别走......”何卓婷一边喃喃一边双手已环住他的腰身,瞬间,宗百堂就炸了,“有你这么厚颜无耻!”作势就要甩开她。 “我是你的女儿!” 这话一出,宗百堂直愣愣站在原地,任由何卓婷如树袋熊般抱着他。 “你说什么?!”宗百堂理智回笼,推了推她,发现她越抱越紧,厉声道,“站好说话!” “没有你手上的表,不然我怎么穿过来?爸爸!”何卓婷说完,便放开了他,她嬉笑地看着他,等他回答。 “你是几几年出生?” 宗百堂没听到何卓婷的回答,顺着她目光所及看去,冯清雅跟在赵攸县身后,不知道这两人都看到了些什么。 “下次再见。”何卓婷识趣地往外跑开,她跑过冯清雅和赵攸县的位置,知道他们还有很多话要说,更何况又被她惹得多了一个误会,留着时间给他们自己单独处理。 何卓婷拉起杵在一边傻愣愣的赵攸县,催促道,“快走啊,还不走”说完,拉起他就往研究所外跑,而赵攸县不声不响,闷着头拉着脸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直到他们跑开很远,在研究所外的人行道上步行几百米,何卓婷才发现,赵攸县跟在自己身后,耷拉着脑袋,他明显不高兴了。 赵攸县鼓起勇气问,他还心怀侥幸,“你是不是喜欢他?”不然怎么可能抱他? 话说完,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因紧张跳动的特别厉害,他期待着她说不是,也希望她能说不是。 可她却说,“是啊,我喜欢他,很爱他,很爱很爱。” 赵攸县瞬间听到自己心碎一地,哗啦的响声。 他只觉得自己嘴里苦涩难耐,但理智告诉他,他要保持镇定,做出无所谓的样子。 可是,他心里真的做不到啊! 赵攸县不再跟着她往前走,与她欢快雀跃的心情不同,他只觉得自己双腿和身子像灌了铅,不能再往前一步了。 见他站在原地,何卓婷转身去看他,假装什么都不知晓,什么都没发觉,睁着无辜又天真的大眼睛,问道,“你怎么了?” 赵攸县久久没有回答她,两人面对面站着,隔着空气,互相望着对方,风过耳,四周很安静,赵攸县只听到自己心脏沉闷的跳动声,他很想问问,“那我们是什么?” “朋友啊。”何卓婷明明心里感觉出了口恶气,口上却要假装无辜,她很想哈哈笑出来,总算他也有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