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麦克尤恩在甜牙中写过一句话:“我们俩都在告密。你欺骗我我刺探你。整个过程真是有滋有味。”
然而可惜的是,发生在我身上的并非塞丽娜和汤姆黑利之间那种“有滋有味的互相刺探”,只有单方面的欺瞒。
我很失望。
在得出答案之后,我感觉像是被人掏空了心脏空荡荡的,轻飘飘地尘埃落定,什么感情都失去了、又什么感情都在空腔之中涌动。
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境地呢?
叶斯言说了什么事我笑了起来,回了他一些话。
为什么非要对我说谎呢?
我的体内空空如也,带着一副假面,好一个演员。
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就是一个被操纵着的木偶按着应该有的反应,机械地与叶斯言谈天说笑着没有任何破绽,只有我自己清楚就像灵魂出窍那样我身体内的一部分在冷眼看着自己在作秀。
扪心自问。
我宁愿答案是第二个,也不愿相信傅阳居然会对我说谎。我就是一个盲目的信徒、一个可笑的女人,面对叶斯言如此坦然的回答却还仍然对他抱有幻想。
假如是叶斯言的演技太过精湛。
我一想到这个假设,全身的力气就像是被人遽然抽走那样只留下了空空如也的疲惫。
可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问这个问题了。
……
“到底谁在说谎?”
……
我何德何能。
后来我跟着叶斯言回到了他的公寓。
他没有开灯我们就在黑暗中接吻。可能是我的嘴唇太过冰冷在他吻过来时,我有一种被烫伤的错觉。
我很快就躺在了他的床上,嘴唇上还留有微弱的灼痛感,叶斯言将我搂在了怀中,灯被打开。
我看到,他原本空白的墙壁上现在挂着一幅极为眼熟的摄影作品血色的落日,和被染成霞光的色彩的大海,连海上的泡沫都像落满枝头的春雪,如梦似幻,仿佛一道罗曼蒂克的泡影。
eeiu,那一幅我第一眼就喜欢上的作品。
叶斯言发现我注意到了它。
这时,他的手指正梳理着我耳畔的发丝,当发现了我的目光所及的下一秒,他的手指停下了:“你还记得它吗,纤澄?你喜欢的那幅海上落日。”
“……你把它买了下来。”我搂住他的脖颈,轻声道,“噢……”
叶斯言笑起来,紧紧地贴着我的胸膛传来他的心跳,直接到达我的心脏。“我原本想要送给你的。”他说,将我搂得更紧,“但是……你说过,海上落日前很适合接吻。”
话音未落,他的唇压了下来,最后一个音节淹没在了我们交融的唇齿之间。
“……确实适合。”他的声音比他的吻更加缱绻。
我昂起了头,顺从地接受着他的深入,被他如对待一道佳肴那样细细品尝着,然后臣服于他。
这是甜的,还是有些涩?我分不清。一切都稠得发苦,那些味道都缠在一起,冲走了我的思绪。
我没有闭上眼,一直注视着那幅海上落日。
它就像一个梦境,在我的视野中不断旋转着、扩大,最后不停地浮动着。
我突然不愿再去想了。
……
当叶斯言咬住我的后颈时的那一瞬间,我叫了起来。
疼痛将我淹没在其中,让我难以呼吸。我抓着他的背脊,甚至低低地呜咽起来只不过这到底是在为这一瞬间的痛感而哭,还是为真假不分的现实而哭。
我也分不清楚了。
也没有任何意义。
爱情永远不会是一切,也永远不能是一切。
离开叶斯言家之后,我和嘉虹熬夜工作了几天,终于在五月之内拿出了一个成品。
我们工作起来都很专注,或者说,我在逼自己全神贯注于这一件事上。就好像只要我不去想,那些痛苦的、恶心的谎言,还有那些所谓的阴暗的事情真相,就不会烦扰我。
嘉虹从不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主动同她说我不想和任何一个人提起这件事,任何人都不。
毫无用处。
在将剧本给他之后,楚琰很快就给了我一个准确的答复。我知道他不过是玩票性质,但一旦立了项,他的致星娱乐就能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