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婶子一脸欣慰，傻儿子长大了，知道主动关心人了大壮和二壮有些吃味，他们这俩亲哥哥，还没吃过三壮嘴边的肉呢。

坤叔把汤碗朝顾久洲面前推了推，谷小满眼眸闪了闪，看来发生的事跟顾久洲有关。

吃过饭，谷小满以红豆糕为条件，让三壮帮他打探实情。

三壮用谷小满教他的法子，很快便从大壮嘴里得知了事情经过。

到了土地庙后，顾久洲跟里长商量接下来的安排，二壮带人划着竹筏救人，大壮教人做竹筏，坤叔和牛婶子按照顾久洲来之前的吩咐，四处走走看看，留意这些人的处境。

这种天灾人祸，朝廷一般都会赈灾，会提供一些吃食，或者施粥、减税，补种粮食时免费发放一些种子等等。

但根据里长得知的情况，这次发大水波及甚广，不光他们，周围的几个村子也都被水冲了，甚至十八里河那边好像也遇到了这种情况。

至于镇上还有城里，现在根本打探不到，因为从牛家坡通往外界的三条路毁了两条。

牛家坡往外有三条路，一条去镇上是大路，要经过一座石桥一条去十八里河方向是小路，要经过一座独木桥还有一条是去别的县，是官道。

现在独木桥被冲毁，石桥被冲塌，水位高水流急，就算强行游过去能不能回来都是问题。而从管道绕行，穿过别的县去淇县县衙起码得两天两夜。

所以里长估计，衙门的赈灾物资怕是要过些日子水消了才能送进来，现在填饱肚子是当务之急。而他们几乎没有粮食，只能靠抓鱼充饥，又缺少干柴，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牛婶子和坤叔发现情况比里长说的更严重，因为连日下雨，现在气温比较低，加上土地庙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漏雨透风，大人还能硬抗，孩子们都有些抗不住了。

牛婶子去妇人堆里转了一圈，被孩子们此起彼伏的哭声震的耳朵都快聋了，年岁大些的孩子还能勉强哄一哄，吃奶的小娃可着实没办法。

想到那个刚失去丈夫的小媳妇，把衣服脱了挡在头顶，弓着身子给大儿子遮挡风雨，还得哄着嗷嗷待哺却怎么也吸不出奶水的小女儿，牛婶子的眼眶就不由有些泛酸。

人是活了，可家没了，地毁了，大雨还下个不停，就这么淋着雨吹着风，小孩们怕是要生病。

牛婶子当即就想跟顾久洲商量，把她家存的那点儿粮食都拿出来，哪怕给大家伙一人熬口粥喝也是好的。

可还没等她找到顾久洲，就听到了周氏跟别人的闲话。

跟人撕打了一通，丢了大脸的周氏，不理会众人有意无意的嘲笑，只拉着几个跟她关系亲近的闲聊。

“你们说今年这是为啥？老长时间不下雨，一下就下个没完？咱们也都烧过不少香，磕过不少头啊，菩萨咋就不保佑咱们呢？”有人叹了口气抱怨道。

众人都叹息天降灾祸老天爷不开眼，唯有周氏冷笑一声道：“你们懂啥？咱们这是犯了厄，招了灾星，老天爷惩罚咱们呢。”

这话倒是第一次听说，众人不由都有些不解。

周氏抬了抬下巴，有些得意地道：“看吧，我就说你们啥也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顾家为啥把顾秀才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