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知道，曹心需要的远远不是一个抚慰，一张纸巾这么简单。

但是有些话，需要她自己说出口，有些决定终究需要她自己做，而她能做的就是适时在她身后推一把，就像现在这样让她看清自己的内心，这比其他的任何安慰都来的实际跟重要。

曹心终于止住了泪，其实很多次她都想找林紫谈一谈，但总觉得平日里嬉笑打闹是一回事，真真的自己能够厚着脸皮去要一句讨教吗？来之前曹严跟自己语重心长的交代过，林紫的身份不简单，平日里也不可造次，否则对给曹氏的发展带来极大的阻碍。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小心翼翼，即便在相处过后，觉得平日里林紫偶尔处事狠辣，但是那只是面对原则性或者是顾凌的事情上，其余的事情她似乎都不放在心上，偶尔顾夏出言无状，她顶多是敲敲她的脑门无奈的笑笑。

但是自己呢，她不知道林紫对自己抱着是什么样的心态，今天晚上林紫嬉笑着说可能会离开，失落的不仅仅是顾夏，还有她，不知不觉间即便自己如此克制，内心却还是将她当成了依仗。

明明不过一个半月的时间，林紫似乎总有一股魔力，嬉笑怒骂间就让人失了心防，然后会渐渐忘却她是一个很厉害的人，顷刻间就能够翻云覆雨的存在，但是在某个瞬间，那些让人不可小觑的能力却又会喷涌而出，让所有在场的人都为之忌惮。

很厉害的人。

也是自己永远无法成为的人。

林紫刻意放开手，由着她们去试试，她的态度散漫看着像是将撒手掌柜做了个十足十，但是如果真的出了问题，她永远都会首当其冲的站出来承担责任，好几次的股东会上，林紫都是以一人之力承担了许多原本曹心应该去承受的压力。

曹心很想在这份考卷上取得一个让林紫满意的成绩，她很想告诉林紫，虽然我不能像顾夏一般拥有一个顾凌妹妹的身份，但是我可以很努力的追赶你的步伐，能不能让我多一些时间，停留在你身边，即便现在的我还远远不够资格站在你身边。

很想信心十足告诉她，你这段时间的教导没有白费。

曹心此刻觉得，世界上最残忍的一句话，莫过于：有心无力。

脑子里思绪疯狂的肆意乱长，曹心抽了抽鼻子，担心再哭下去，林紫会不耐烦的拔腿就走，在耐心这方面林紫确实缺少的可怜。

她可怜兮兮的抽了一章纸巾，将眼泪鼻涕擦干，觉得心里的憋闷感也疏散了不少，整个人轻松了一些，平日里即使憋屈也从不感这么畅快的哭过，毕竟其他人的眼里，她生活富足，后头一堆叔叔伯伯帮衬，有什么理由委屈苦恼，哭只会让人觉得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曹心规规矩矩将双手叠放在膝盖上，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小水珠，乖乖巧巧的坐定。

林紫叹了口气，恶毒的话明明就在唇齿之间，硬是说不出来，洋娃娃一般的人，为什么非得趟着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