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又吱呀一声关上了。
那姑娘朝我们福了一福,便将抱着琵琶在我们的对面坐下,手刚抚上琴弦,便被我出声打断。
“你们花月楼的人不是都被抓起来了么?为何你会在这里唱曲儿?”
闻言,我哥看了我一眼,恍然大悟,还没等到人家回话,立马接着发问:“你就是乔永看上的那歌女?”
这女子瓜子脸,剪水瞳,长得本就楚楚可怜,见身份被识破,有些坐立不安,慌张地扫了我一眼,便立刻垂下了眼眸:“瞒不过公子小姐的慧眼,奴家当时入狱不久便与许多下人一同出狱,迫于生计,便来了此处卖唱。”
奇怪,丞相案盘根错节,牵扯较多,花月楼是京城第一青楼,来来往往鱼龙混杂,案子还没个水落石出,她怎么会这么轻易便被放了出来?
我哥与我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这女子又抬头看了我们一眼,见我们不说话,手指便又抚上琵琶。
“你知道乔永一家也被卷入了此案么?”
清脆的乐声戛然而止。
她依旧垂着头抱着琵琶,不发一言,只是右手有些微微颤抖。
我有些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反应,难道是为乔永伤心?
看来这两人确实情义深厚。
我心软了软,见她如受惊的兔子,看上去很是可怜,心里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便又开口宽慰她:“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案子总会水落石出的,到时候--”
她倏地抬头,一双杏眼睁得又大又圆,双手不自觉抬起摆了摆,语气张皇失措:“与我无关!”
琵琶砰的落地,把我们惊了一惊,她又赶忙低下头扶起琵琶,站起身来:“既然客人无意听曲,奴家就此告退。”
“等等!”
我忍不住站起来拦住她:“你什么意思?”
她抱着琵琶,身子微微发抖,低垂着头,看着地面,隐隐有抽泣声:“奴家只是一介女子,求小姐放过奴家吧。”
?
好生奇怪,只不过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就是不放过她了?
我有些生气,指着她:“你-”
我看向我哥,他依旧稳稳地坐在那里,给我使了个眼色:“林念,让她走。”
我气得“哎呀”了一声,乖乖让开了路,让她走了。
跟着她后面啪的一声关上门,我气呼呼地回位置坐下,亏乔永还心心念念要娶她呢,她竟恨不得跟乔永撇开一切关系!真是凉薄!
我哥倒是不急不忙:“人家一个歌女,日子本就不好过,自然不愿牵扯上什么案犯,你生什么气。”
“那天官府来抓她们的时候,乔永可是要去救她呢!我原以为她伤心,想宽慰她一句,哪知道她如此白眼狼,竟说与她无关。”
“那你不也因此不嫁了么?咱家难道也是白眼狼啊?”
我恼了,转身就跟他呛起来了:“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咱们一家不一直在打听消息,想帮忙吗?怎能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