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山下小道士的话,他们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高人”。
摸着夜色不少小摊小贩换了一茬。
“什么伏世子?不知道。”
“乔天石?没听过。”
“你说的是不是一个老道士?”
一连问过去,从东峰左角踏上木桥问到右角,总算在徐缪阶“懂事”地买下一块两百大洋的同心锁后得到了回应。
“对对对,道士……”
他连忙点头。
小摊贩问清夏果果与徐缪阶的名字,麻溜的在同心锁上刻字,嘴里不忘念叨:
“哦,前几天是有个老道士上来,呆了好像有两天了吧?”
小摊贩将同心锁递给徐缪阶,指着一侧漆黑的山道。
“往那走,能找到一间小庙,平日里都锁着的,只有山下道士偶尔来人闭关散心会打开,你们去那找找。”
顺着两百大洋得来的线索,徐缪阶连忙提起劲摸黑走去。
2007年的华山改建还未全部结束,山顶可见打下的灯桩,亮起的却只有寥寥几个。
山峰的斑点黄亮全靠小摊贩的支撑。
夏果果顾不上膝盖传来的酸胀刺痛,紧紧跟在徐缪阶身后。
“嘿嘿。”
黑暗中,男人忽然一阵轻笑。
“嗯?”
夏果果一愣,有些紧张。
昏暗的山灯下,他突然站定猛然回身,对着姑娘一声恐吓。
“唔!”
徐缪阶想象中的小姑娘方寸大乱失声惊叫的画面并没有出现,转而是一副吓丢了魂的模样懵在原地。
不过三息功夫,夏果果很快喘过气。
她眼中重新回光流露愠怒,眉眼间紧紧蹙起。
“别幼稚了!已经快八点了,找不到的话我们在哪过夜?”
“呵,我们可以就地躺下嘛。”
徐缪阶笑着,提了提身上租来的军绿老棉袄。
“太冷了,我已经快到极限了。”
夏果果叹气。
“嗯,跟紧了!”
徐缪阶撇去打趣的心思,转过身继续前进,石道渐变狭窄,很快就走到没有铺上石板的土路。
也不知何时,夏果果紧紧凑在他的身侧,伸出手揪住男人的老棉袄一角。
附近已经没有黄亮的山灯了,漆黑中徐缪阶靠着手电筒继续往前走。
好在看路两侧不是空荡荡的悬崖绝壁,否则夏果果绝对不敢冒黑跟着走这条路。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别说是她,徐缪阶对着一片漆黑心里也有点失了底。
“或许应该打道回东峰,找一块地方躺着等明天早上再来?”
这句话他只在心里打转,没有说出来。
任凭夏果果表面上多么淡漠,她悄咪咪揪住男人衣角的举动已经将她的内心状态表露。
在这里,徐缪阶不得不感叹一句找对女人很重要。
如果换做其他娇生惯养的小姑娘,莫说陪着他提起兴趣一路爬完海拔2154米的绝峰,在这片漆黑幽森的山道间只怕会腿软坏事。
遇到需要抗压的环境时,女人的一哭二闹他可没少见。
夏果果在此时能够压住心中的不安,已经让她在徐缪阶心中加分不少。
现在只是天黑下来让山间看上去恐怖,其实论惊险程度可能还不如爬上山时经过的一层层挂悬孤顶的石阶。
男人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
但想起不久后家族内斗,要拿夏果果做幌子逼迫锡市程家做出站队选择时,他的心不禁轻轻提起。
突然有些歉意。
他是喜欢夏果果的,但还谈论不上挚爱的程度,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
自己身处名门大族,拥有儿女情长的心思本就是奢望,即便七情六欲俱全,也不得不面对理智的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