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漏仰躺着,袁莫哀在他面前,万没想到是这个人帮了自己。正想张嘴,她给他一段木头咬着,接着念两句咒语在他肚子上下刀,肚皮划开,里面乍地蹦出一根稻草,袁莫哀拔掉,里面不断冒出,袁莫哀虽是蛊师,仍不敢有一点松懈,大概重复了这个动作十来分钟,里面见了血,掏到真的肉,袁莫哀放出一只令人头皮发麻的黑色黄斑毛虫在他伤口上。假使不愈合,白漏就是一团烂肉。
这是他碰到的第三个蛊毒,第一个对中蛊者,第二个对众人,第三个是解咒者,有两个是切身体会,都不是什么好回忆。
黑毛虫翘了翘尾巴就从伤口钻了进入,白漏疼痛如潮水退消,然后,“小点儿,出来吧。”
出来?怎么出来?他徒然觉下面一紧,白漏一种便秘的脸色,“丫头啊,下次能不能……和它商量换个地儿?”
袁莫哀也奇怪,“以前它都是从皮肤里出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到你这儿就不一样了。”
“可能是它觉得舒服吧。”
这丫头绝对知道这句话含义。
月神醒了,但却是凡间渡劫的白皎皎,她穿着红色嫁衣,在一台轿子里,这场景再熟悉不过。她立即出去,却被一股力道塞回轿子,事情变得不一样了,白皎皎猛拍窗户,“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外面四只只管抬轿,不给回应,火折点不燃,她一时恐慌无比,心如板上烹煎。
白皎皎只以为拿了劣质的火折,不知是有人浸泡过,特意放在显眼地方,让她捧着希望安心上路,如果没有白漏掐诀,它永远不会燃。
鼠王从酒桌出来,腿站不稳:“娘子?我的新娘呢?”
宾客:“这不在轿上呢。”
宾客:“恭喜,恭喜了,收得佳人。听说这新娘子还给您捧了瓶佳酿。”
鼠王受此夸奖如沐春风,过去掀帘子。但,它霎时张大了嘴。里面场景只能用密密麻麻的红概括,轿子内无数道杂乱的划痕凌乱拔张,新娘花钿垂在半截头发上,她手里还抓着把长发,嘴角到耳根划了一道很丑的血口,半个下巴张开挂着,身上数道丑陋的口子,特别是腹部,肠子流出,她捏钗子的手垂在那里,就像她掏了自己的内脏。
蛰狸山门前来了外人,一股新山匪突然要他们交出名女子做替嫁,否则屠掉整个村子。月神升仙是她用自己救了整个村庄?不,是她被村庄弃了,要牺牲她来保全自己。
鼠王:“吱”
白漏看天上,一颗星划灭,那颗星星由明至暗,转瞬即逝。他大概理了下烦乱思绪,忆重要事件点,“现在是……现在是天潮雷罚之事过去十八年后,天潮再来,其间月神…陨灭,洛姜被河伯带回,这个时间……唉!我又干什么幺蛾子来着?”
“花楼!对,花楼!”
上一世河伯到底做了什么?做了……非常混账的事:天雷惩罚之后,他闹腾逆天,完了还坐地上不走,他发现天帝用命填上的结界居然有缝隙,于是卖给天潮做狗,他得天潮力作妖,当时天与家国一片混乱,父皇被他杀了,众神被带手脚镣铐议事。皇帝不都打完仗思美人吗?他也真流风极了,为没把月神收入后宫而可惜,囚禁凡间带回的洛姜,床上折磨,庭上百般疼爱,众目睽睽。
“滚!都给我下去,”白漏把亵衣扔回他们身上,“把裤子提好滚!”
几人没趣道:“什么啊?不是你让我们招待他吗?”
洛姜身上都是青红瘀痕,却全是河伯留的印记,这种送到花楼,越反抗就会挨越多打。
你一个接过客的男妓现在在榻上装清白?
白漏把衣服脱下来给他披上。
洛姜避开:“我嫌脏。”
白漏心下一抽空,却什么也辩解不出,“……我先带你离开。”
袁莫哀好像什么都懂:“哇,叔叔,你很闷骚啊。是我知道你这样对我,还不天天藏把刀子把你捅了?”
白漏汗。
但要是真能让他带走,事情就不会继续发展了。这里面的都是本人,被蛊术拴在角色设定里,平行空间里的虚拟人物全下线了,除他。
河伯捏着瓶酒到来,醉醺醺态,白漏看着真的无比嫌弃。
“我让老鸨给找几个粗莽大汉,她怎么办事这么差劲?”
白漏低头,换了个样貌,“河伯,你脑子是不是有坑?你特么秀逗什……”
“呦,仙官?今天怎么有空下凡来了?我知道了,你也是来嫖妓的?”他擦了嘴边酒沫,一副醉生梦死,世事看透,要死不活,油盐不进,凉情薄义的模样,“快啊,开始吧。”
对这种人就该直接打一顿,告诉他生活还长呢,你就看到了一个角角。但自己干不过他,没错,天潮力就是牛逼,恨得把牙咬碎都得把它咽下去。只是不知这阵里能还原几分。
河伯手一伸,洛姜就半伏他手底,脸、脖颈把玩逗弄,“你可怜他?”
这句话,对洛姜是莫大的羞辱。
住口,你特么的还不给我闭嘴。
洛姜头被锤地上,河伯松手放开,洛姜慢慢抬起头来,鼻腔下的血已流到下巴,脸上没情绪,但头发再被他揪手里,脸向面前人凑。
河伯:“快,吃一个给我看看?”
白漏很明白自己当初德行,要是对方说个不,自己咸猪手就会往洛姜身上招过去再搂到腿上,要是对方说了句禽兽,过去洛姜那里的就会是一把刀子,很简单,他不喜别人帮这个不是期广琊的洛姜说话,还是个陌生人。
白漏有心劝阻,望他有点良知,或者说…分一点给洛姜:“你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你好好看清楚,和你成亲的不是期广琊,是洛姜。”
河伯无动于衷:“就算这样,他也是个替代品,期广琊的替……”
白漏:“我吃。”
河伯话尾收回,好瑕以待看着他。
洛姜会恨死他的。
袁莫哀那妮子捂着手偷看。
洛姜没有任何反应和反抗,白漏心非常揪痛,“洛姜。”白漏伏跪下一起受辱,并和他吻住、吻住、吻住,不变、平静、眷念、热暖,洛姜死灰的眼里渐渐生出……什么那叫?这时河伯矛盾体又动手了,一道劲力就往他脖子上砍,白漏偏不退,往前一扑,两人滚出老远,河伯就站起来直接开大,白漏把人给她,“解除他的稻草人!”
是的,袁莫哀给这彪悍的控制类蛊术,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并编成宝典交传给老师。
“交给我!”袁莫哀那小妮子叉腰得瑟,也不接人,洛姜头脑勺磕在墙上,碰的一声,听着就生疼。
白漏心里没底自己打得过那趋近疯子的河伯,然后他有底了,“噗”
袁莫哀要是有空肯定在嘲笑他了。白漏取出黑色狂情,河伯取出头上玉佩,白漏一看,乐了,“真是冤家。”
那玉佩入地,地上显现卦型,此玉佩效用是什么呢?当时他是处理个玉中女鬼得来的,特性是粘绳纸。
河伯如果要用法器的话……白漏换回原貌:“小玉你傻啊?你看看谁是正版谁是盗版?怎么反来攻击你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