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歌楼”在江城城西,坐拥江城最大的内陆天然湖泊,依山傍水,十分清雅。
文浔在岗亭处登记,门口接待处就放了行。靳砚之顺势下了车。
文浔看了看他:“那我……一个人先进去啦。”
老爷子定的包厢是“闲月阁”,是“仍歌楼”地势最高最私密的包间。文浔上去靳砚之自然只能留步。
“紧张什么?”
靳砚之垂眸看着文浔甚至白了一分的小脸。
文浔原本不紧张,可路上得知靳砚之今晨把消息告诉老爷子以后,后者居然一言不发,她直觉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她甚至脑补出了等会靳老爷子拄着拐杖没好气的质问自己“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孙子”的场景……
仿佛文浔才是那个把靳砚之拐上了歪门邪道上的小妖精。
光是想想这尴尬到脚趾头抠地的画面,文浔就头皮发麻。
但……如果他真的这么开口了,要几个亿合适呢……唔。
靳砚之不客气的伸手弹了一下文浔的额头,女人的小表情分明在走神。
“你再发愣下去,我只能说自己要改变主意了。”
“啊?”文浔茫然。
靳砚之俯身盯着文浔的眼睛:“跟你一起上去,问问老头子有什么话非要支开我跟我太太单独聊的。”
我,太,太。
文浔脸一下成了火烧云。
她没好气的启动了车子:“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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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里开了约莫十分钟,文浔到了“闲月阁”楼下的专属停车位。泊好车,她抬头望去,大约三层楼高的“闲月阁”木质窗棂里,老爷子正笑眯眯的冲着文浔挥挥手。
那样子像是等了会儿了,文浔脖子一缩,赶紧小跑着进去。
“阿浔来了。正好菜都上齐了,都是你喜欢吃的。来,坐在爷爷身边。”
包厢里没有别人,只有靳老爷子坐在主位上。
文浔理了理衣服:“抱歉让爷爷久等了。”
“老头子最有的就是时间,不像你们年轻人……”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文浔,“这两天刚刚回国就忙坏了吧。”
文浔抿了一口清茶,点了点头。
既然靳砚之都能猜到自己的行程,靳老爷子知道也不是什么怪事。
“昨天家宴让你受委屈了。既然是爷爷照顾不周,今天这顿饭算是爷爷的赔礼道歉。津津从来心直口快,说话不注意场合的时候也有,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话明里是赔礼,其实暗中却为万津津开脱。熟亲熟远,一眼分明。
“爷爷说的是昨天弹琴那件事?”文浔释然的笑了笑,“我没放在心上。只是这些时间实在是没心思去做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再者,这件事因万小姐而起,爷爷不用给我这个晚辈道歉。”
“去看过爸爸了么。”靳老爷子点点头,转移了话题。
“还没有。在我准备好之前,暂时不知道以什么态度面对他。”
靳老爷子有些意外,他品了品文浔话里的意思:“这种事,任凭谁都会有个时间去消化。你需要爷爷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开口说。虽然爷爷退居二线了,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说不上话。”
文浔点头,权当心领了老爷子的好意。
气氛有片刻的凝滞,文浔知道,寒暄之后,应该上主菜了。
靳老爷子主动给文浔布了菜,放下筷子后,双手交叉,半是认真半是清闲的问道:“阿浔,你觉得砚之比起丛安来,如何。”
文浔沉默了几秒:“好端端的,爷爷为什么把这两个人拿出来对比。”
“老头子不跟你绕弯子。”靳老爷子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昨天和今天,丛安和砚之一前一后来找过我,分别为了同一件事情,你猜是什么。”
文浔放下了筷子,再佯装不知情已经没有意思了。
“我知道靳砚之找您的原因。这件事我们商量过。至于丛安,我很意外。”
“你是意外丛安来求我给你们俩做媒求婚,还是意外原来丛安也喜欢你。”
文浔字斟句酌:“前者。在我多次明确的拒绝了丛安的示意以后,我以为……”
“你以为他很快就会放手,尤其是看到砚之为了你拒绝了津津,半夜亲自载着你离开以后,是不是?”
文浔默认了。
“阿浔啊,你很厉害。爷爷最喜欢的两个孙子都倾心于你。”
这话不是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