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风波诡谲的朝堂不同孟府内却是一片的愁云惨淡。
孟夫人承受不住长子离奇暴毙的打击病倒在床,孟相爷也是一夜白了头,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不止十岁。
而随着长兄的离世父母的不堪打击,这家中的重担便一下子落在了孟永安的身上。
只见往日里风流潇洒的孟永安此时却是双颊凹陷,颧骨突出整个人何止消瘦了一圈。
自从月初时发现了疑似自己兄长的骨骸后孟永安就开始日夜奔走调查真相,终于在半个月后才终于确定了这幅骸骨的主人就是自己失踪了好些时日的兄长孟向荣!
接下来的操办丧事,让自己的兄长入土为安,孟永安虽然处理的井井有条,但其实他整个人都有种恍若身处梦境的浑噩之感直到一切处理妥当他才终于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永安啊永安”
已经昏睡一天一夜的孟永安忽然在半睡半醒间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孟永安在过了好半晌后才终于看清了上方的人影
“爹”孟永安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此时忽然开口说话顿觉喉咙干涩的厉害!
“别说话了,别说话了赶快喝点水润润喉咙”说着孟相爷急忙接过了下人手中的杯子,亲自为自己的小儿子喂了水
喝过水后孟永安觉得好受了些许,他又闭目歇息了片刻,这才再次睁开了双眼,只是这时他的双目之中却没有了刚醒之时的清亮反而显得有些阴郁
也许是被那一幕的景象吓到,导致印象过于深刻,如今的孟永安每当闭上眼睛,脑海之中就会不自觉的浮现出,他在敛房掀开白布后看到的那副属于他兄长的白骨。
尤其是那苍白头骨上空洞幽深的眼窝,好似是在诉说着自己的冤屈与不甘,而每当这时,孟永安的心中就会难以抑制的涌现出悲痛,愤怒以及疑惑!
他想不通,明明只是几日未见而已,再见面时,自己的兄长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虽然他与自己的兄长因为黎子彦的缘故大吵了一架,但无论如何,他们兄弟二人却始终有着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
如今看到自己的兄长不仅死得不明不白,还变成了这幅恐怖的模样,孟永安又哪里能接受得了?!
“爹,我”孟永安刚想说自己一定要找到害死兄长的凶手,但看到双鬓斑白,眼窝深陷的父亲后,孟永安却有些不敢说了,他深怕提起自己的兄长会再次在父亲的伤口上撒盐!
“大夫说你身体过于疲惫,亏空的厉害,先喝了米粥再喝药吧”孟相爷像是没看到孟永安那欲言又止的眼神一般,把米粥亲手放到孟永安手上,这才再次沉默了下来
有多少年没有被自己的父亲如此照顾了,在孟永安的记忆中,好似只有在儿时,父亲才会在自己生病时,亲自送水送药。
想到这里,孟永安的心中忽然一阵酸涩,握着手中温热的粥晚,他又想起了自己这些年来做过的那些惹得父亲大怒的混账事,心中一时又是愧疚,又是后悔,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永安啊,爹娘都老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向荣向荣他也没留下一儿半女,你现在是家中唯一的指望了,也是该尽早娶妻生子,为孟家开枝散叶了”
此时的孟相爷已经没有了往日里身为当朝宰相的威严,他就像是个寻常百姓家里的老父亲一般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再普通不过的话。
“是,爹”强忍着眼泪应了一句后,孟永安就像是在掩饰什么一般,头也不抬的喝着碗中的米粥。
“吃饱了吗?不够就再让下人送一碗来”
“爹,我吃饱了”孟永安如今心绪难平,吃这一碗米粥都是勉强了,哪里还有胃口吃其他的。
“吃饱了就好,吃饱了就好那,那一会下人端了药来,你趁热喝”
孟相爷说着说着,声音却是渐渐低了下去,也许是忽然经历了丧子之痛,孟相爷的双眼比之之前显得浑浊了许多,他看着孟永安,先是叹了口气,这才犹豫般的开口道,“永安,你你兄长的事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