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奇看了眼我:“怎么处理她?” 库洛洛弯腰拿起我的手机,翻了翻我的通讯录:“怎么,你没存你同伴的号码吗?” “让你失望了呢,我掉入海中后原来的手机进水坏掉了,新的手机还没来得及存。” 他放下手机,对团员说道:“找出她同伴的联系方式,打电话给他们。他们的同伴在我手中,让他们用锁链手来交换。” 侠客看一眼库洛洛:“用任何方法找出都可以吗?” 库洛洛毫不犹豫道:“当然。” 似乎是得到了某种允许,一双脚踩在我的右臂上,我的手臂被轻而易举的踩断,因为剧烈的疼痛我忍不住惨叫出声,捂着胳膊身体剧烈的颤抖,大滴汗液落下,唇被咬破,拼命合上嘴不让自己再叫出声,猛烈的喘息着。 好疼。 飞坦蹲在我身前,慢条斯理的拨开我的左手,提着我受伤的右臂将我拉起,右臂受力,剧烈的疼痛一阵阵的传来,我忍不住呜咽出声,拼命闭上眼睛才能不让眼泪落下来。 指甲被一个个剥离,从指根处慢慢扯断,因为我的念需要集中精力才能发动,因此感官比常人更敏感,因此对疼痛也更难以忍受,十指的指甲被剥离,一点一点被拽断,右手手指被飞坦一点一点从指尖开始折断,我看着这个和我一起打过游戏,带过我排位,杀过欺负我的人,飞坦。他毫不犹豫的折磨着我,似乎听不到我的哀鸣。 你看,在他们眼中,我什么也都不是。 飞坦一边问着我酷拉皮卡他们的联络方式一边手下继续对我进行暴行,右手那边已经血肉模糊,意识渐渐模糊,尖锐的物体扎入手指,轻轻推进,我又被剧烈的疼痛刺醒,疼的面色苍白大汗淋漓。 好疼啊,怎么可以这么疼。 浑身发抖,思绪模糊的厉害。 我强迫着自己进入到发动念时那种忘记周身环境,脑海中空空如也的感觉中,一遍遍对自己暗示着正在受刑的人不是我,那份疼痛我感受不到。 强迫着自己忘记。 侠客微微皱眉:“真是的,萏萏你就说了吧,再被飞坦打下去你会残废的。” 我睁开被汗淋湿的双眼看一眼侠客,原来我这样还不会残疾吗?我都不敢看下去自己的手了。 我垂下头,声音沙哑:“我记得你在车上问过酷拉皮卡,窝金死之前说了什么。” 库洛洛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仿佛正看着一个陌生人:“是。” “那么,我的答案也是一样。”我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满怀恶意的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打死我吧。” 飞坦加大手中的力度:“我看你是不知好歹。”我的声音尚未来得及收尾就变成一声声哀嚎。 库洛洛突然走到我面前,抬脚重重的踢飞了我,我狠狠的飞出去撞塌了一面墙,落在地上就吐了一大口血,肋骨不知道断了多少根,刺进内脏,大口鲜血涌出。 我听见他冰冷的声音:“飞坦,你的技术是退步了吗?” 周围突然很安静,安静到我只能听见他走近的脚步声。 他粗暴的拉起我的头发,将我的头一次次的向着墙壁撞去。我眼冒金星,一开始还能叫出声来,后来连声音都无法发出,大行鲜血从头上滴落,头眩晕不已,心中泛起剧烈的恶心感,耳朵在嗡鸣。 他下手的力度精准有数,每一击都控制在我剧痛无比又不会晕厥死去的地步。伸手慢条斯理的撕裂我的皮肤,纤长的手指伸进在伤口里搅动,拉断筋脉血管,刮出皮肉,挖的可见森森白骨。 我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我以为我已经痛的叫不出声来了,可我却发现,不过是我还不够痛,在他手里我只能剩下惨叫,除了一声声的哀嚎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这一生,受过很多次伤,却没有哪一次比现在更痛,硫酸泼到脸上,高楼坠下,眼珠被活生生拉出,刀(和谐大法好)枪(和谐大法好)刺(和谐大法好)入体内。 别人给我的一刀,不如你给我的一句话更痛。 别人施加给我的再多痛楚,不如你施加在我身上的伤口的万分之一。 我可以随时发动念杀死他,可是我没有。 我这辈子最恨的事,就是为什么我要爱上这个人渣。 为什么喜欢这种事情不是可以人为控制的呢,就像电灯开关一样,你不爱我,我轻轻按下开关,我们就结束了。 你走出我的世界,我继续我的生活。 为什么我们要一次次的遇见,为什么我要一次次的回头,为什么我要爱上你。 他白皙的手指沾满了我的血肉,他伸出手指停留在我的眼前,身体本能的眨眼后退却被他又拉到身前,他的手指轻轻触碰我的眼球,眼睛因为进入异物而忍不住想闭住,却又因为他的手指怎么也闭不上。 “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说还是不说。” 我强逼着自己睁开酸痛的眼睛看着他,拼命的控制自己不要哭出来,红了眼眶,不要哭,不要哭,不要哭。 我想我应该恐惧的,可是这一刻,我的心中除了难受以外再没有别的情绪。 我为他做过很多事,有些他知道,有些他不知道,可那些在他眼里什么都不算。 我放下了所有的尊严,所有的脸面,低声下气的和他求好,送他喜欢的东西,做他爱吃的甜点,一次次带着笑脸去贴他冷脸。 我砍下手臂,割断大腿,片下一片片的鲜肉只为不让他饿死。 我挡在他身前,刀剑戳在我身上,只因为想让他少受一点伤害。 可我终究只是一厢情愿,我和安娜,和大小姐,和那些所有被他玩弄于手掌之中的可悲的女人并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是一个小丑,不过是痴心错付。 为什么会哭呢,因为有在乎的人在身边,现在我已经没有在乎的人了。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他看着我,手停在那里,直视着我的双眼,神情冷漠。 我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我。” 他的眼中毫无波澜:“我是说过。” “我还记得,你说过你会保护我。” “是。” 身体疼痛着,我却忍不住笑出声来,恶意的看着他:“你去死吧,渣男。” 等待着熟悉的疼痛降临,反正我也经历过一次了不是吗,他挖了那么多人的眼睛,最后报复却降临在我的身上。 “团长,我查到了。”侠客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似乎带着一丝急迫:“我查到锁链手同伴的联系方式了,虽然花费了一些功夫,但是在网站上找到了那两个小鬼因为赏金寻找我们时在网上留下的联系号码。” 他冷冷的看我一眼,松开手丢下我去拨打电话。失去支撑身体自然的落地,哪里都疼,为什么我还没有晕过去。 他拿起我的手机拨通电话,雷欧力的声音惊喜的从免提中传来:“喂,我是雷欧力,是萏萏吗,你还活着吗?” 库洛洛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起伏:“让酷拉皮卡接电话。” “奇怪,你是哪位啊,这声音为什么有点熟,酷拉皮卡,有人找你。” 酷拉皮卡很快接起电话:“哪位找我?” 库洛洛轻笑一声:“是我,你还记得吗?” 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会:“我朋友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里,你特意打电话来,是来受死吗?” “不是哦,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 “你的同伴,那个叫萏萏的女孩,现在正在我的手中。” 酷拉皮卡沉默了。 库洛洛继续道:“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呢,身上断了很多处,再等一会的话我怕她流血太多性命都没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你需要和她说话吗?我可以让她接电话哦。” “你把电话给她。” 库洛洛笑了笑,拽我起身把手机贴到我耳边。“你的同伴要和你说话呢。” 酷拉皮卡的声音温柔的传来:“萏萏,是你吗?” 我没有回答。我已经对不起过他们一次了,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 我不在这里,他们没有抓住我,你不要上当,你不要过来。 电话那头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我的回答,酷拉皮卡的声音里带了些许愠怒:“你耍我吗?” “不是的哦,你的朋友有点不配合,请稍等,我会让她开口的。” 库洛洛把电话放在地上,慢条斯理的捏起我已经血肉模糊的手,看着我笑了笑,手指轻轻划过,皮肤就这样被他从胳膊中间位置划断了一圈。他像是绅士品尝着下午茶一般,悠闲自在的轻轻剥下我的皮肤,暴露出鲜红的肌肉和底下的脉络,他的手法相当好,胳膊以下的皮被剥的很完整,就好像是一副皮手套。 “你怎么不说话呢,叫啊。” 下唇已经被咬烂,汗水落满衣襟,我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我没有出声,也没有流泪。 曾经摔破了皮,一丁点不如意就要嚎啕大哭的我,在这个人面前已经流不下一滴眼泪。 痛一点,才能让我更清醒。 清醒的认识到,这个人并不爱我。 我屈辱的躺在这里,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冷漠的看着我因疼痛翻滚、狼狈的挣扎,我置身人堆,却感觉整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或许并不是这样,只是这个世界突然地震,全世界都活着,只死了我一个人。 电话那头的酷拉皮卡却沉默了,听着我们这边不断传来的细碎杂音,他沉默了很久:“我知道了,我的同伴正在你这里,请你停手,你拨打我电话的目的不止是为了在我面前炫耀、折磨我的同伴吧?” 库洛洛停下手中动作接过电话:“当然,我的目标一向很明确。你过来做交换,我就放过这个女孩。” “交换地点在哪?” “友克鑫。” “我现在离友克鑫很远,到达那边需要三天以上的时间,我会尽快过来,在这之前你不许在对我的同伴动手,交换的时候我必须看到完好的她。” 库洛洛嗤笑一声:“那得看她配合不配合了,而且她现在似乎也不能算是完好呢。” 电话那边传来剧烈的呼吸声,似乎还有同伴们的劝阻声,许久,酷拉皮卡才说道:“我会按照约定过来,也请你遵守约定不要再伤害她,不然我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们。” “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吧。三天,我在友克鑫等你,三天过后你每晚到一小时,这女孩身上就少一件零部件,我可不能保证少的是哪里哦。” 他挂断电话,没有犹豫的就转身走人。 团员看了我一眼后,跟在他后面走了出去,很快这里变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躺在地上,从窗外能隐约看到星空。就像很多年前我和娜娜躺在一起,看着流星街没有星空的夜。就像很多年前我被诺雅丢在垃圾堆,在夕阳照射下静静躺在那里等待着死亡。 我发起了高烧,烧得神志不清,却仍然昏迷中因为疼痛而呻(和谐大法好)吟。 中途醒来了次,身上的念线少了一些,虽然依然被捆着,但是可以移动身体了,面前摆着一些水和食物。 没有理会,我继续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下去,睡着了就不那么痛了。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又是深夜,一天过去了吗?因为连续的高烧嘴唇干裂的不像话,好渴。 不愿意去碰脚下的水,我挣扎着起身,还好左臂的骨头没断,扶着墙,努力忽略身上的疼痛站起来。 我的包被随意丢在门口,单手费力的解开它,拿出药瓶倒在手上,顾不得看倒出了多少粒药,一把含在口中。 走到自来水管处,拧开水笼头大口喝下生水。 脸上被冷水浇抚过,温度似乎降低了一些,精神好了一点。 抬起头,我关上水准备回去继续躺着,迎面撞上库洛洛,我吓得惊呼一声,身体下意识的疼痛起来。 他挡住了我的路,我没有作声,准备绕路离开他。 他却一把抓住了我受伤的右手,在我的痛苦哀嚎下将我带到墙侧,那里有一台电开水炉,我沙哑着嗓子问他:“你干什么?” 他轻笑着看我一眼,将我的右手放在开水炉下,轻轻拧开开关。 刚烧开的开水浇在我的手上,失去了皮肤的保护,滚烫的水直接落在我的血肉里,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本能的想要移开手却被他的手腕抓住怎么也移动不了。 我只能一声又一声无助的惨叫着,开水洗刷着右手,我甚至能感觉肉被一点一点的烫熟的全过程。 眼前的这个人是那么可怕,又那么陌生,就像是地狱深渊里走出的魔鬼。 他伸出右手轻柔地摸着我的左脸:“为什么不哭呢,你哭我就放开你。” 我忍着剧痛开口:“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喜欢通过欺负女人从而获取乐趣,是不是因为你谁也打不过,只能依靠欺负女性来获得存在感呢。” 他微笑着拿起挂在墙头的刷子划过我的右手,带下大片血肉。我的惨叫声尖锐的可怕,就像临死前的哀嚎。 “你可以尽情的激怒我,但受伤的人只会是你。” “团长,”玛奇突然从墙后走了出来,她有点不耐烦的抱着双臂:“大家都被你吵醒了,我们还在睡觉呢。” “啊,抱歉。”库洛洛随意答道,兴致缺缺的停下手中的动作丢下我走回房间。 我迅速关掉开水开关,摔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不敢去看自己的右手,如果我手里有把刀我一定已经把它砍下来了,这样疼痛还能少一点。 如果我没有这种BUG一样的念,这只手一定废了。 玛奇走到我面前,把我扶起来带回了原位置让我可以躺下后才走。 好想恢复伤口,但是我不能,不愿暴露自己。无论铃兰还是小草,都是已经死去的人了。 在我的心里永远的死掉了,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