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自古多响马,虽然是孔夫子的家乡教化了得,但是从大秦立国以来,此地就是土匪屡剿不绝,倒不是说山东这边穷,相反的山东真的是膏腴之地,主要还是地方贫富差距大,老百姓活不下去就啸聚山林,抢劫总是比生产更容易。
青州左卫的地面上也是不安生,这些负责维持没人造反的左卫官军在穷苦的生活一百余年后,军户逃亡了七七八八,只有不到百分之二十的军户还在户籍上边,那些跑了的军户要么跑到地主家扛活,要么加入漕帮在大运河讨生活,还有一些人则是带着武器装备占山为王当了响马,时不时下山与村寨民兵干上几下吃大户,或者抓点有钱人要赎金,小打小闹直到崇祯帝废了矿监,天下的矿井又回到了野蛮竞争时代,这些青州左卫的响马们近水楼台先得月,直接带人吞并了矿井开始招募穷人挖矿。
各地乡绅虽然都是眼热不已,但是没那实力收复啊,官府的大人们虽然也想发兵打下来,奈何各地的卫所军外不强还中干,还没拉出去打仗就自己哗变要粮饷,反倒是让山上的响马看了笑话,最后双方放弃了对抗,转为合作,大抵是矿上每年拿出一些银钱分润给下边,而官府则是不再追究这些人霸占矿洞的勾当。继续发展其实就像金三角的毒贩子一般慢慢也就成了军阀,只是这零散分布的矿井无法形成凝聚力还成天为了一些小事打的不可开交,这煤铁矿利润虽大也是初级产品无法做大,所以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元彪与朱大志商议了这些之后,朱大志反而觉得没必要去找青州左卫的家伙们了,这些人虽然是地头蛇却奈何不了山上的矿匪,不如直接在那边找一伙矿匪合作来的合算。
“朱大哥这个帐不是这么算的。”张元彪说:“这些人虽然没啥本事成事,却有办法坏事,咱们既然要去那边讨生活,官府的边肯定要沾点,州府的官员众多难以应酬,就靠着青州左卫的关系建个铁厂,具体事宜由临清商会的人去做,你只要和那些将军们理清楚分成就好,最多给到两成的利润,按照市价折银给他们,他们要负责厂子的安全摆平当地的衙役官员,想要光拿钱不干活那肯定不行。”
“也好。”朱大志盘算着,他也不知道这铁厂能多大,对于这两成的利润没有一个感觉。
“朱大哥,你和咱们临清千户所的大人们分里边的一成,这是给你们,临清商会要分走里边的三成,他们临清商会要负责打点临清和济宁的官员,还会负责销售多余出来的精铁,大家算是一起合作,余下的四成是我们临清千户所的,我这边要提供技术与人手。”
“采矿呢?”朱大志说:“咱们若是不占据矿井,那些家伙们要坐地起价怎么办?”
“采矿很危险,动不动就会塌方爆炸,咱们不去和他们竞争这个东西,现在临清千户所人少,可没人去干这事,现今就是去谈,让他们把煤铁矿卖给咱们,咱们只负责加工生产。”张元彪说:“矿匪们应该会乐意的,不管怎么买,赚钱的都是咱们。”
“若是当地人看咱们生意好,也去建设铁厂怎么办?”朱大志问道:“到时候他们有矿井也有钱财,再偷学了咱么的技术,不就给他人做了嫁衣?”
“这就是为啥要找青州左卫的人,咱们不方便动手的事,让他们去做。”张元彪说:“若是其余的铁厂给的比咱们多,咱们就自己去做事,我早说了,咱们临清千户所的人都是空着手过来讨生活的,若是有人想着搞坏我们的生意,就让他们去地下呆着。”
“哦哦。”朱大志看着冷飕飕的张元彪点头道:“我相信张兄弟是有办法的。”
就此事议定,二人寒暄了一会就告别了,朱大志转身去了大厅,那边有一些临清本地的官吏来拜访,而张元彪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也就带着人从后门出去溜达,打算在大义镇呆一呆就返回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