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东家有东家的想法,匠人有匠人的规矩。如果一味地按照东家的做法去做,匠人以后的活怎么做,如果还有更奇葩的东家,匠人也就别做了。到了这时候,该师傅上场发挥的时候了,首先师傅得仔细听懂东家的想法,做个器物是个什么样子的,要不你东家给个器物来给我们看,如果是别的匠人做的,我们也好依瓢画葫芦,如果东家说,在哪里哪里我看过,那师傅就得说,我们一起去人家那里看看,那时也没有模型,更别说是图纸了,东家也觉得在理,也会随匠人一起去看看。如果东家自己都没有看过,只是在头脑想想的,匠人也很好商量了。东家确实看过的,也陪匠人一起去看了,确实是好东西,也比原来的结实耐用,更比匠人以前做的更美观大方,东家和匠人都觉得好就再商量一下,对这个器物是否还要改进,怎么改,要改哪些地方,从哪里改。既然改了,就得改变原来的结构,得花更多的人力物力,这也就需要东家付出得更多。东家也确实肯花这个钱,匠人也就会去改。匠人没办法,只好让徒弟先做其他的。到了晚上收工回家了,师傅就得花时间和物资跑到有这个器物的主人家去,递上自己带来的随手礼,和主人家说明自己遇到点麻烦,烦请主人家帮忙。主人家一看,这不是白天来过的师傅吗,既然人家来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也带了随时礼来的,也不会难为人家,都是同县同乡的,没必要这样,于是就和匠人师傅谈了起来,匠人师傅也很认真得看,都是同行,大家都心知肚明,大致的结构是知道的,只是在哪些地方做了改动,怎么改动。匠人师傅心里大致有了个框架,也会想想自己该怎么做。也有匠人师傅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只能从主人家打听,这个器物是哪个师傅做的,师傅是哪里人,主人家一看也大致知道了匠人师傅遇到了难处,也会告诉匠人师傅:做这个器物的师傅的大致情况,要找得到哪里去找。匠人师傅会千恩万谢而去,去找这个器物的原来的师傅。也许等匠人师傅到原来器物师傅家里,还会碰到那个师傅出去做事了,或者已故了,那只得去找其他的人商量。或者自己苦思冥想,不能自己丢掉这个面子,丢了面子基本上就没有了混的地方了。但也有身段软的匠人师傅,在没有了其他信息的情况下,自己也确实不能完成东家的的交待,于是便在吃了晚饭,徒弟们都先回家了,匠人师傅和东家喝了点酒,开始就东扯西扯的谈天说地,到了东家的家人都有事没有再陪了,只剩东家一人了,匠人师傅才掏心窝子告诉东家,就你那个器物,我是不能完成了,也许是我的师傅没教我,或者我自己的师傅也未必见过,你能否高抬贵手,换个器物,本人愿意出一部分的钱财,或者是从我的工钱里舍出一部分,让我得以保全面子,二家都好。东家也许会给匠人师傅的方便,也确实有了帮匠人师傅的想法,东家便会给出条件,看匠人师傅的舍出的钱财如何。最好达到一个双赢的局面。但也有无赖的东家,他见匠人师傅遇到棘手的事,不是帮人渡劫难,而是落井下石,趁机敲竹杠,匠人师傅也无奈,算自己学艺不精,也可能是师傅没教,总之,无奈之举,破财保平安。花点钱,让东家不说,保全面子,待来日再投师学艺。最不好的是东家不放过匠人师傅,非得闹得撕破脸皮,匠人师傅就没办法了,只得自认倒霉。解散徒弟,算账走人。但匠人师傅也会恶从胆边生,使出害人的法子,在自己做的器物里使攀子。匠人师傅有匠人师傅的方法,在做好的器物里按个小人:刚完工的时候,什么都好的,但就是过了几个月,甚至是半年的时候,东家的家里就慢慢感觉不太对劲了,起先是家里的牲畜不如意,公鸡该叫的时候公鸡不叫了,母鸡也慢慢出现下蛋少了,家里的孩子倒不会太多的注意,家里的老人就相对敏感一些,再过一段时间,公鸡就不回家了,早上放出去,晚上找不到家,甚至在别人家过夜,第二天去找回来,但又不回家,老人就有些警觉了,但还是照常生活,家里家外的做事,等到哪一天,公鸡倒死了,而且是死在自己家的屋的周围,老人就会告诉主人,你是不是得罪了人了。东家的主人倒也爽快,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和匠人师傅闹翻了。老人可能会问,闹到什么程度了,东家的主人会把前前后后都说给老人听,这些老人也许是主人的父亲,或者还有可能是主人的爷爷,但也有在主人家长期做事的长工,或者是下人,而这些老人相对于社会经验比较丰富,也听得多关于这些方面的事,便会在一个刻意的时间去告诉主人。把自己这些天注意到的事从头到尾告诉主人,有了哪些不吉利的事,家里出现了哪些奇怪的东西。再推荐自己的想法,主人都有些这方面的看法,但就是有些侥幸,认为不太可能是因为匠人师傅干的,但如果相信老人的话,也会慢慢警觉,也会请教老人怎么处理。老人可能就会告诉主人,先把匠人师傅请回来,该结的工钱给人结了,再看匠人师傅的态度。主人领会了就会去找匠人师傅,把匠人师傅请到家里,烧一桌好菜,买了酒,边吃边聊,就过三巡,菜过五味。这都是里写的,其实在农村倒没有了这么多的礼节,烧个荤菜,再烧几个自己家种的蔬菜,自己有酒的就喝自己的酒,家里没有酒的就到酒坊零买些酒,当然匠人师傅也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