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哥的年龄不是很大,但在当时的农村也算是步入老年人的行列了,没有牙膏牙刷的年代里,牙齿掉了了是迟早的事,农村人也没有什么讲究,只要能吃饱,酸甜苦辣的都不忌讳,刘哥也是农村人也不例外。刘哥在四十岁的时候也就变成了没有牙齿的老头了,刘哥自己牙齿不好,吃不了那些脆硬的东西,但他喜欢看着年轻人吃,仿佛年轻人吃了,自己看着年轻人吃也似乎是自己吃了。刘哥给陶宽爹夹了一个油炸的澄浆果,也看着陶宽爹大口得咬碎澄浆果脆硬的外壳,吃到里面糯软的果肉刘哥的眼里还是有些羡慕的,心里想着年轻真好。自己也是年轻过来的,但自己牙口好的时候,却没有这样好吃的东西,等自己生活好了,有了好吃的东西,牙口也不行了,真可谓:岁月不饶人。看着陶宽爹吃东西的时候,篾匠师傅的女人走到了刘哥和陶宽爷爷的身边来,刘哥也看见了,即可起身让坐,毕竟这是女主人,自己再怎么得尊贵,对于女主人还是要尊敬的,说句不好听的,现在还在人家的家里呢,桌子上的冷汤剩菜也是女主人刚才挨着烟熏火燎得做好的。女主人和刘哥应该很熟,刘哥也经常到篾匠师傅家里来吃饭,篾匠师傅也会带着自己的女人到刘哥家里去做客,彼此熟悉的程度也是陶宽爷爷的父子俩所不能想到的。刘哥的让坐,篾匠师傅的女人并没有就坐了下来,只是问:今天的饭菜可否顺口?刘哥也挺满意篾匠师傅女人的手艺,尤其是那个鳝鱼烧得确实不错,刘哥也因此多吃了几口,只是碍于当时吃饭的速度太快了,根本就没有体会到鳝鱼的鲜美和柔软。篾匠师傅的女人接着说:鳝鱼还有,要么吃了晚饭回去。刘哥连连摇头,晚饭是不会再吃了,一则回去的路不近,等吃了晚饭再回到家里,可能就很晚了,刘哥也不愿意在篾匠师傅家里住夜,能回去的最好回去。二则就是,中午自己和陶宽爷爷是偷着乐,把没有防备的篾匠师傅整倒了,但是晚上再要留下来吃饭,那就可能是凶多吉少了,搞不好就要醉的,篾匠师傅睡了一个下午,晚上再来吃,刘哥有些捉不住的,输的成分很大。自己也不会为了几片鳝鱼把自己的德行全都丢了。最后一个也是比较重要的就是篾匠师傅的那个师叔,从他一下桌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刘哥即使想打听刘哥的以前的情况,也只有留待以后来解决了。陶宽爷爷见刘哥这样使劲得摇头,心里也猜出刘哥不敢留下来吃晚饭的原因。虽然自己父子俩可以省得回家做饭,有现成的吃最好,况且篾匠师傅家里的菜不差,但最好回去回家去。陶宽爷爷对于篾匠师傅家里所置办的菜品还是很满意的,虽然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说今天的主角,但篾匠师傅盛情款待却是冲着自己父子俩来的,至少表面是这样的,况且陶宽爷爷父子俩晚上也可以不随着刘哥走,而是可以通过去自己村庄里的路,而不必和刘哥一块回去。篾匠师傅见刘哥摇头拒绝,就转向对着陶宽爷爷和陶宽爹说:刘哥事忙,你们父子俩倒是有些闲空,不必回去,可以在这里住吧。陶宽爷爷也知道这是篾匠师傅女人的客气话,今天的事本来就由刘哥起的,刘哥都不在这里住了,自己父子俩更不可能在篾匠师傅家里住了,真要住下来,照刘哥的性格,心里肯定是很不乐意的,刘哥都还没有走出大门,你们就走得这么近,那以后刘哥还能在这个圈子里混吗?陶宽爹并没有在意他们的心思,而只是看着篾匠师傅的女人,也就是自己的师娘,未来几年里都得她照顾自己的女人。陶宽爹对于女人也没有太多的印象。首先是自己的娘,陶宽爹也知道自己的娘很心痛自己,但自己的娘走得太早,只能是个模糊的印象,甚至是什么样子的,陶宽爹都没有一个准确的印象。那时候没有照片,能照像的地方也只有大城市里有,况且价格也贵得吓人,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消费的,即使有这样的照相设备,陶宽爷爷也没有想到这里的女人会走得这样的快,以至于没有留下照片来。第二个对陶宽爹比较好了女人就是林家的女人,林家女人虽然好也心痛陶宽爹,但陶宽爹那时还小,没有太多的心理,只能说是比较好的邻居罢了。但篾匠师傅的女人不同,一则是陶宽爹自己大了,懂得了别人的爱,也懂得了自己对别人的爱,相互的作用肯定是比较于林家女人来说,陶宽爹更觉得这个自己未来的师娘对自己有种不同的爱护和痛爱。这自然是以后的话,但陶宽爹却似乎有些预感。陶宽爷爷的拒绝也连同陶宽爹的拒绝,今天第一次来到篾匠师傅家里就不回家,那以后真到了篾匠师傅家里学手艺和生活,就更不想回家了。篾匠师傅的女人见他们这样爽快得拒绝自己,原本只是客套话,到这里就变得有些心里有些不舍,篾匠师傅也在前几天和自己提过,这次来学手艺的孩子是个没有了娘的孩子,来了就要当做是自己的孩子来痛。当时夫妻俩也只是谈谈而已,但确实看到了陶宽爹,篾匠师傅的女人心里就泛起了母爱来,这孩子确实是人觉得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喜爱。从篾匠师傅开始收徒弟起,篾匠师傅女人还真觉得陶宽爹和自己有缘,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人,但具体在哪见过,篾匠师傅的女人却没有确切的回忆。银洋的红包也让篾匠师傅的女人藏好了,但那份的沉重却在篾匠师傅女人心里挥之不去,似乎是从口袋里一直压到自己的心里,总感觉自己应该对这个徒弟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