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天色一亮,方老二就爬了起来,准备出门儿。
王氏揉着眼睛,搂着儿子问道,“外边什么事儿,这么着急,不能吃了饭再走吗?”
方老二胡乱应了一句,“我先去办点事儿,还约了两个人谈秋梨膏的事。
你多睡一会儿,家里有人手,娘也不刻薄,不用你事事都自己做。”
王氏听得心暖,笑道,“就是娘对我好,我才要更孝顺,哄娘高兴。
这几日,娘做了不少小衣衫,说眼睛不舒服呢。
你记得去药铺抓点儿药回来,煮水给娘熏熏眼睛。”
“好,知道了。”
白老二应着就出了门,正好方玉从后院儿出来,兄弟俩碰了个对头。
方老二就道,“老三,妹妹要我给她捎带点儿东西,我先去问问,然后进城,不能送你走了。”
“知道了,我走之后,家里就要你多辛苦了。
有事处置不了,记得写信给我。”
方玉倒也没疑心,毕竟昨日二哥刚帮叶家寻了药草,说不定妹妹又有什么古怪主意了。
方老二摆摆手,出门就翻过梨园儿,很快到了叶家。
福伯在扫门前,见得他到了,立刻笑呵呵往后院引。
方老二谢过他,熟门熟路到了东院,直接敲门。
倒不是他不懂礼数,没有先去见过叶老爷,实在是担心妹妹,昨晚惊醒好几次,一直后悔没有把妹妹接回去。
很快,朱红就开了院门儿。
院子里同往日一般,阳光普照,灶间里隐约透着雾气,米香萦绕。
方老二悄悄松了一口气,“你们小姐昨晚睡得还好?”
“好着呢,小姐方才醒了要喝红枣粥,吴嫂子正熬着呢。”
朱红应着,桃红正在院角洗衣衫,也是小跑上前帮忙开了屋门儿。
方圆儿穿戴整齐干净,坐在炕上,发髻上插了珠钗,映的她脸色很是红润。
见到哥哥,她就笑了起来。
“哥,你怎么又来了,是不是没吃饭?
吴嫂子熬粥呢,一会儿陪我吃几碗。”
方老二彻底放了心,叹气道,“你还有心吃呢,昨日吓得我半死,晚上做了多少噩梦。”
“哎呀,哥,我不过是动了胎气,又不是大事。
再说,我整日吃的这么多,身体怎么也比旁人好几分,否则不是白吃了吗?”
方圆儿笑嘻嘻,一副怕哥哥责怪的讨好模样。
方老二就是再多恼怒,也被妹妹笑的消失无踪了。
“刘大夫怎么说?昨日我们一起上山采药,我同他闲话儿几句,发现他医术很了得。
以后常让他给你把把脉,再等一段时日,就赶紧回家等着做月子。”
“好,我知道了哥。
刘大夫说要喝两日安胎药,就是太苦了,我不愿意喝。”
“良药苦口,让你喝几天,你就喝几天。
你不听话,我就告诉娘了。”
“别啊,娘该担心我了,我的耳朵也要保不住。”
兄妹倆说笑几句,方老二眼见妹妹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他就没留下吃饭,匆忙给叶老爷问个好,就回家去了。
毕竟方玉今日要跟着商队去府城,家里也是一堆事情等着他处置呢。
方圆儿听说哥哥下了山,她真是长松一口气,喊了桃红帮她擦了脸,露出还是有些苍白的脸色,然后重新躺下,老老实实养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