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虬龙爪子有毒,伤口发黑,和衣物粘连在一起,关慕白早前顾不得,只是点穴止了血。此刻撕下薄薄的里衣,血已经不再流,但抓痕深可见骨,尤为可怖。
将药粉尽数撒进伤口的缝隙及周围,取了缝衣针穿上白线,针尖在烛火上炙烤消毒,随后针尖入肉,一下一下将伤口缝合起来,就像缝衣裳那样。
缝合好后,关慕白又撕下里衣成条,缠绕好臂膀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脸颊滑落,略薄的嘴唇毫无血色。
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套干净的衣物换好,关慕白又恢复了那个风姿绝代,春风和煦的翩翩公子,眉眼温柔,从容自如。
凌微雨一直睡姿就不好,这个在她小的时候关慕白就知道了。没让她刻意改过,以为大了就好了。然而,此刻,关慕白却头疼的看着床上被子被踢到一边,睡的毫无知觉的凌微雨,竟有些隐隐后悔为何小的时候没给她纠正过来,不是嫌她睡姿不端,而是怕她受凉了怎么办!
无奈的上前,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臂给她盖好被子,刚松了一口气,凌微雨又一个翻身,被子掀到一边。好像是发热的原因,凌微雨竟然开始动手撕扯自己穿着的中衣,吓得关慕白忙按住她乱动的小手。
“热……热……”
凌微雨扁着嘴巴委屈的抗议,此刻,梦中的她仿佛置身火炉,燥热又头疼,逼得她难受的在床上翻滚。
关慕白又探上她的额头,眉头紧皱:又发烧了!
起身从书案桌倒了一杯温水拿过来,就这转眼间的功夫,凌微雨已经撕开自己的中衣衣领,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关慕白忙转过头去,耳角微微泛红。
“热……好难受……”
顾不得其它,关慕白又转回头,扶起汗湿的凌微雨将温水送到她嘴边,就着他微抖的手,凌微雨喝完了水,赤红的小舌舔了一下嘴唇,迷糊道:“还要……”
顿时,关慕白下腹一紧。
几乎是逃似狼狈的起身,关慕白深吸一口气,又倒了一杯水来喂给尚魂不归识的凌微雨,以后,可不能再让她单独出来了,太危险。
折腾了大半夜,总算人安稳一些了。关慕白下了楼,唤醒大堂里打着呼噜的店小二,给了银子,借用客栈的厨房给凌微雨煮粥去了。
清晨,万物复苏,鸟语阵阵,街上传来早起小贩一声慢一声的吆喝声。
“唔……”
我缓缓睁开眼睛,感觉浑身无力,胸口闷痛。挣扎的想起身。
“醒了……”关慕白上前扶住我,让我靠在床头。
我一愣,师尊!噢!对,我刚才好像还在夜猎围场和虬龙打架呢。
“师尊,”一说话才觉得声音沙哑,嗓子又干又疼。
“别乱动,”关慕白起身拿来茶杯,喂我喝了两口水,嗓子才舒服一些。
“师尊,俞方呢……”
我最后记得,好像师尊来了对付虬龙,我受伤昏迷,那么俞方呢,他的灵力更弱,是否有危险呢!
听见那句俞方呢,关慕白心中莫名一酸,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参尘阁的弟子将他带走了。”
“那他的伤情如何,重吗?”我忙又追问道。
“不会,我查看过了,皮外伤,休养几日就行。”
“那就好。”我舒了一口气,叹道:“他呀,就是太冲动了……”
“你们……何时认识的?”关慕白踌躇问道。
我嫣然一笑,道:“就我下山以后啊,师尊,你别看他年龄小,对我挺照顾,我们这次来江城就是陪他找他师父的,对了,他还认我做小师父了呢,教他符篆术法,师尊,如今我也收徒弟了呢……”
关慕白将将起身,端了一碗粥回到床前坐好,低眉轻声道:“喝粥。”
“呃……师尊,我自己来就行,我手又没受伤?”
“无事,我喂你。”
“噢,咦……师尊,这粥是热的,你一直用灵力温着的吗?”
“嗯。”
“师尊,俞方他……”
“吃饭不准说话。”
“哦。”
咽下口腔里的粥,定定看着沉默不语的关慕白。
“师尊……”
“又怎么了?”
“我……想你了。”
“……”
“真的,师尊,我离开苍梧的时候就想你了,特别想,白天想,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梦到师尊……”
“别胡说。”
“我没胡说,我……”
“闭嘴。”
“不,闭嘴我还怎么喝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