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新面色苍白。
他又怎能不知?
一小小士卒,又怎敢假传军令,戏弄于他?
但让他就此撤走,他又如何能够甘心?
回想那时,三军合兵一处,他被众人推举为大将,统领数万大军,是何等的豪情壮志,意气风发。
如今已过数日,寸功未立,一城未取,阏与仍旧坚不可破,他却反倒折损了万余大军。
这其中之落差,他如何能够接受?
“哈,哈哈哈哈!”
于新放声大笑,双眼通红,惨然道:“某于新还是小看了天下人!”
“本以为万余残军,守城之将不过一区区校尉,本将翻手之间便可破之,未曾想,自己却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先烧山林,再取俞据,逼的本将攻无可攻,却又不得不退,处于两难之间!”
“好计谋,好算计!校尉之职,委实不妥,乃将才也!”
“将军。”
望着好似疯癫一般的于新,传令兵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回援之事,您看?”
“”
于新默然片刻,长长叹息一声,闭上眼睛,满脸疲惫的冲着亲卫摆了摆手。
“传本将令,一个时辰后拔营,回返俞据。”
“喏!”
一个时辰后。
赵军扑灭篝火,收起营帐,如潮水般向远处缓缓退去。
而阏与城内。
明克敌一夜宿醉,直到日上三竿,方才醒酒。
还未来得及洗漱吃饭,便被校尉急召去了主帐议事。
第二日清晨。
阏与城城门大开。
校尉率领着一众军职,与两千余骑兵策马出城。
朝着另一个方向,绕开回返的赵军,直奔俞据。
两城之间相隔数百里,大军行进需要三四天的时间。
但骑兵一路急行,则只需要数个时辰便能赶到。
校尉率军抵达时,裨将军羌魁已和亲卫在俞据城外百里的一处山坡上等候。
守候在此的亲卫赶忙上来帮众人牵马。
校尉随手将马鞭扔过去,开口闻到:“羌魁将军呢?”
“回大人。”
亲卫先是拱手行了一礼,随后指着不远处的山顶道:“将军在山上,各位大人自去便是。”
校尉点了点头,和一众军职来到山顶。
远远的便看到,裨将军羌魁正独自一人站在山崖边,向下眺望。
“见过将军。”
校尉走过去拜见。
“免了。”
羌魁摆了摆手,笑道:“邓校尉,你我之间,数十年交情,何须如此多礼?”
“礼不可废!”
校尉仍旧固执的拱手行了一礼,随即问道:“敢问将军,可知赵军行至何处?”
“距此地不足八十里。”
羌魁指着远方说道:“明日便可抵达此处,再又一日,既能兵临俞据城下。”
“赵国大军不日便至,将军尚有心情来此地欣赏风景。”
校尉站立羌魁一旁,低头向下打量,笑着说道:“想来应是信心十足,胸中已有破敌之策!”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