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宴宴的眼睛盯着颜肖的脸滴溜溜乱转了几圈,终于忍不住地道:“那个,能说说该怎么查吗?” 颜肖道:“你去查大公主,望望去查十殿下。” “那你呢?”该不会又要用眼神拖住敌人?但是现在左扇与绿腰又不在。 颜肖道:“等你们的消息,再帮着你们分析有价值的消息。”颜肖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包宴宴简直想要撞墙了,她一把拉住正要出门的李君望道:“难道你不觉得他这么安排太不公平了吗?” 李君望认真道:“你我都不如颜公子聪明,他做的事才是最重要的事。” 包宴宴同情地看着李君望,这孩子,彻底没救了。 出了门,包宴宴与李君望分开行动。 她要去调查沈又琦,但整个琉璃湖最知道沈又琦的莫过于她带来的那些丫鬟与她自己了。 想了想,包宴宴往听雨阁走去。 沈又琦正在院中练剑,身材婀娜多姿,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 包宴宴不忍打扰,就站在门口观看,想等她练完了再进去。 哪成想沈又琦挥着剑竟直直地朝她这里刺来。 沈又琦的身体似乎与剑融为了一体,与之成了一条直线,也不知是剑将她拽向前方,抑或是她推动剑朝前方而去。 眼看着剑离包宴宴还有一拳的距离,沈又琦猛地翻了个跟头,站稳在了包宴宴身旁,笑道:“包姑娘为何不躲?” 包宴宴道:“我想你不会伤害我。” 沈又琦不解地问:“这是为何?” 包宴宴道:“咱俩又没仇。” 沈又琦笑了下,作出一个请的姿势让包宴宴进到了院中坐下。 沈又琦道:“包姑娘来找我是有事?” 包宴宴点头道:“方才十殿下去了观日阁。” 沈又琦没说话,用一双美目看着她。 包宴宴顿了下又道:“他也知晓你有孕一事。” 沈又琦放在桌上的手不由地握紧了拳头,面色虽然有些惊讶,但语气仍沉稳地道:“这如何可能,我有孕一事乃是绝密之事,只有我二人知晓。” 包宴宴见沈又琦的样子不像说谎,又试探性地询问道:“大公主,会不会十殿下本来就是真的?” 就凭一个小痦子真是很难说他就是假的。 沈又琦目光凌厉,肯定地道:“他一定是假的,我在他身边没有那种感觉。” 包宴宴疑惑不解地问:“哪种感觉?” 沈又琦的脸有些发红,此时她的身上将刚才的凌厉之色尽数褪去,温婉柔顺之态尽显脸上。 沈又琦道:“就是那种心蹦蹦跳的感觉,以前我一靠近殷宏心便跳得厉害。可是成亲那日,他掀开我的盖头后,我却没有这样的感觉。因此我便留了心,喝交杯酒的时候离他近了,却没有发现那颗痦子。” 沈又琦连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了许多。 包宴宴心道,该不会是认识太久了,那种心跳的感觉就渐渐地消失了吧。 仿佛是看出了包宴宴心底的疑惑,沈又琦又道:“还有那种味道。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都是不同的,这个十殿下与我之前认识的那个十殿下身上的味道是不同的。” 包宴宴不自觉地闻闻自己的衣袖,没闻出什么味道啊。 沈又琦笑了一下道:“你难道没从颜公子的身上闻到他特有的气味?” 有,一股阴险毒辣的味道。 但显然这并不是沈又琦所说的那股味道,包宴宴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我怎么会闻到他那独特的味道?” 沈又琦惊奇地道:“难道他没有抱过你?” 包宴宴很想无视沈又琦看她的这种眼神,他抱过她不应该是最让人惊讶的事吗? 沈又琦又笑了:“没想到颜公子这么清纯。” 包宴宴无语地想,他要是清纯,这世界上上就没有奸佞之人了。 包宴宴解释道:“我与他没有什么关系。” 沈又琦道:“你也别不好意思,任谁都能看出来颜公子对你有意。” 沈又琦绝对不是第一个说颜肖对她有意的人了,包宴宴真想问问,她们是用什么样的眼睛看出来的?也借她看看。 看着包宴宴这变幻莫测的脸,沈又琦又吃惊地道:“难道说颜公子还没有像你表明他的心意?” 沈又琦也不管包宴宴回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地自顾自地说着:“包姑娘,我见你我二人也算投缘,我便与你多说些,你也别嫌我唠叨。这颜公子乃是人尖上的人,你可千万要把握住了。” 包宴宴无奈地道:“大公主,你与他也未说过几句话,怎就向着他说话了。” 沈又琦道:“我看人一向很准的,颜公子确实对你有意,就是你自己不开窍罢了。” 包宴宴小心翼翼地问道:“颜公子果真对我有意?” 沈又琦缓慢而又郑重地点了下头。 包宴宴的脸却刷地一下白了,她用手捂住脸,不敢置信地道:“这要怎么办?我岂不是翻身无望了?” 沈又琦摸着她冰凉的手,疑惑地问:“你怎会如此说?颜公子要貌有貌,要才有才,是多少姑娘求之不得的呢。” 包宴宴一阵哀嚎:“那就让她们去求吧。”她对颜肖真是无福消受啊。 包宴宴此时已将调查案件之事忘得一干二净,与沈又琦完全畅谈起她的终身大事来了。 当她回去的时候,颜肖正坐在桌旁自斟自饮,房间内只有他一人。 包宴宴打了个招呼,颜肖连眼皮都没抬,道:“打探出什么消息了?” 包宴宴只说沈又琦坚持认为殷宏是冒充的,别的便再也没说。 颜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 包宴宴讪讪地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她的手刚要碰到房门时,颜肖的声音如追命符一般从后面追来。 “我可以闻到你身上特有的气味。” 包宴宴伸出的手猛地缩了回去,她转身望向颜肖,他笑眯眯地看着她,神情是那么的悠然自在。 包宴宴却觉得从脚底冒出了一股寒气,直冲脑门。 这气味的问题他是怎么知道的? 颜肖朝她一勾手指,勾出了一个足以迷倒众生的笑容,道:“过来。” 包宴宴竟鬼使神差地过去了。 颜肖端起一杯茶递到包宴宴的面前,包宴宴拿在手中仰头一饮而尽。 包宴宴将空的了茶杯放到桌子上,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桌上只有一个茶杯,那她用的茶杯,岂不就是颜肖刚才喝的那个? 想到这里,包宴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颜肖饶有兴致地道:“现在知道我的气味了吗?” 包宴宴绝望地道:“你怎么知道我和大公主说话的内容?” “偷听啊。”颜肖说的理所当然。 包宴宴仔细地回忆了下与沈又琦谈话的内容,似乎,好像,可能,应该没有说他的坏话。 颜肖又道:“我认为她说得很对。” 包宴宴一下子来精神了:“怎么样?我就说我相信她,十殿下她说是假的就一定是假的。” 颜肖笑吟吟地道:“我没说这个。” 包宴宴小心翼翼地道:“那是哪个?” 颜肖话里有话:“除了这个,今天她说的所有的一切。” 沈又琦说殷宏身上有股只有恋人之间才能闻到的味道,沈又琦说颜肖是人尖上的人物,最重要的是,沈又琦说包宴宴不知道颜肖喜欢她! 包宴宴一下子懵了,虽然在此之前颜肖也曾有意无意地暗示她,他对她有那么一点儿意思,但包宴宴却没有真真正正地往心里去。 如今他却这样说,包宴宴的心里乱跳个不停。为什么跳,她也不清楚。只知幸好她的嗓子眼细些,否则这心脏都要从嘴里蹦出来了。 房间里特别宁静,就连流水声都没有了。 颜肖上下打量着她,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心里直盼望着他让她滚回去。 “颜公子,”包宴宴最先沉不住气地道,“咱们还是先查案吧。” 说罢包宴宴马上夺门而出,颜肖倚着门框,看着她的背影,慢悠悠地道:“何必呢,你知道你是跑不掉的。” 包宴宴不敢回自己的房间,生怕颜肖再跟去,她脚步一转出了观日阁。 在这琉璃湖,包宴宴也不认识谁,唯一说得上话的也就是沈又琦,可刚从她那里回来,现在又去,似乎不太好。 包宴宴在琉璃湖里四处乱转,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她,她转身一看,正是巡护将军廉青。 廉青卸了盔甲,一身寻常衣服。脱去盔甲,这份打扮却像个书生。 廉青问道:“包姑娘在这里做什么?” 包宴宴道:“我是来查查有没有什么线索。” 总不能说是被颜肖吓来的,那样实在太丢人了。 廉青笑了一下道:“我与十殿下自小就是好友,如今他出了这等事,我心中也是不好受。还希望早日查明真相,还他一个清白。若是包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