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鸡的身旁洒落着那三颗五行珠还有一些银子银票之类的东西。 包宴宴的脑袋嗡嗡直响,思绪万千。 最终狠狠了心,将地上的东西揣到衣袖中,又将奄奄一息的大公鸡抱在怀中,朝着与廉青和青衣人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 约莫着腾云不会被发现后,包宴宴这才敢腾云前行。 一直太阳落山以后,疲惫不堪的包宴宴才从空中飞下。 环顾四周,山连着山,岭连着岭。 包宴宴找了一个较为粗壮的大树,依靠着坐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把颜肖放在了地上,一路上颜肖连动都没有动,她实在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被自己闷死了。 包宴宴看着闭着眼睛脖子歪在一旁的大红公鸡,实在不敢相信这就是颜肖。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戳了戳他,他微微睁开了眼睛,又很快地合上了。 看样子没死,包宴宴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她盘膝坐好,调息理气,恢复了一些力气,双手中又缓缓地运出了一道金光,朝着颜肖的身体里注入。 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颜肖渐渐地站了起来,虽然还不是人形,但是相比刚才而言已是生龙活虎了。 “颜公子?”包宴宴试探地唤了声。 颜肖没作声。 “颜公子?”再叫。 颜肖还是没作声。 包宴宴突然弹了它的鸡嘴一下,变成鸡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颜肖还是没说话,这神情完全与普通的大公鸡一般无二。 包宴宴站起来,来来回回不停地踱着步。 她的脑袋都要炸开了,谁能告诉她颜肖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突然俯下身来看着颜肖的眼睛,小小的鸡眼也一瞬不瞬地盯着包宴宴。 包宴宴又来来回回地走。 心里不愿意往那方面想,却又不得不承认——这颜肖应该就是只鸡妖吧。 早就知道颜肖的话不能信,早就上过颜肖无数次恶当,早就怀疑过颜肖的身份。 这么多早就,为何她就没有坚持到底的怀疑过呢? 颜肖若真是个妖怪,那么他之前所说的话就全都是假话。 下凡来找天灵宝珠镇压伏魔塔是假的,帮助她复活她的亲人也是假的。 这些统统都是假的! 只有让她帮助他找齐五行珠,再唤出天灵宝珠才是真的。 她心心念念地找齐五行珠想要复活亲人,如今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包宴宴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颓败,她忽地伸出一只手抓住颜肖的胸脯,将他拎了起来。 眼圈红了,声音有些哽咽地道:“你说,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 颜肖只盯着她看,并不说话。 包宴宴狠狠地看了颜肖一会儿,突然用另一只手朝着他的小脑袋上打了一巴掌。 颜肖的小脑袋扑棱棱地扑棱了几下,又用小眼睛看着包宴宴。 包宴宴撒手将他扔到地上,颜肖的两只爪子踉跄了几步后终于站稳了。 也不跑,也不动,就站在那。 包宴宴忽然想起廉青精通变幻之术,这颜肖会不会被廉青也施了此种法术? 包宴宴心中一喜。 联想到颜肖是如何解了此法时,她蹲下来又将颜肖抓住,手指处运出一道金光,朝着颜肖的翅膀处划了下去。 鲜血像红线似的从划过之处鬼鬼祟祟地钻了出来。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后,一人一鸡依旧大眼瞪小眼。 包宴宴双手拍地,苍天啊,大地啊,颜肖果真是个妖怪! 包宴宴颓废地靠在树干上,一动都不动,脑袋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想。 从小时候想起,一直想到与颜肖在一起之后。 颜肖就趴在离自己不远处,头插进翅膀里,看样子是在睡觉。 包宴宴又紧紧地盯着颜肖看,越看越觉得这只鸡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但又想不起来了。 “咕噜噜。”包宴宴摸摸肚子,又轻轻地叹了口气,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别人不都应该忧愁地吃不下东西喝不下水,她怎么还会饿。 又坐了一会儿,饿感越来越强烈,包宴宴强忍着把那只鸡烤了的冲动,从树下站了起来。 又将那只鸡抱在怀里,朝远处走去,找些别的吃的吧。 她要等着颜肖恢复人形,她要听他亲自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清晨的时候,包宴宴飞到那片山岭的最高处,向下俯瞰。 离着此处似乎隐隐约约有个小村庄,包宴宴想不如暂时去那里安顿下来吧。 李君望也不知在何处,在那里也好等他,也好让颜肖养伤。 那村子不大,只二十余户人家。 可也赶巧正好有人往外租房子,只不过那房子不在这村子里,地处有些偏,离着村子大概二里多地。 孤零零地伫立在村子与山脚中间,小院里长着一些成熟的蔬菜,吃菜的问题就解决了。 这地方对于包宴宴来说真是再好不过的了,偏僻,练功时无人打扰。 而且房租也很便宜,包宴宴拿着颜肖的银子付了房租,又向房东买了些米面油盐,就算安顿下来了。 房东数着银子高高兴兴地走了。 包宴宴抱着颜肖坐在房顶上环视着遗世独立的房子,突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就像当初在包家村,家人们都一个个地死去,只有自己孤零零地活着。 这种感觉竟然又上演了一次。 两行清泪不知不觉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颜肖的小眼睛一直盯着包宴宴看,也不知他到底懂不懂。 又坐了一会儿,包宴宴飞身从房顶下来来到了房间里。 昨日经过了一场恶战,又在山上睡得极不踏实,这会儿有些犯困。 她将颜肖放在了自己的枕边,不敢就这么将他放在院子里。 这么漂亮的大公鸡难免会遭人觊觎,万一被谁逮去吃了,那…… 太阳西下,月亮升天,包宴宴才悠悠转醒。 颜肖依然将脑袋插进翅膀里,趴在身边。 包宴宴突然坐了起来,急忙将颜肖抱起来看了看枕头——还好没有随地大小便。 包宴宴下了床看看外面的天色已晚,到菜园中摘了点儿菜,麻利地做了一顿晚餐。 看着依旧趴在枕边的颜肖,包宴宴想了想又盛了一碗饭,放在了对面的桌上。 包宴宴把颜肖抱了过来,放在了碗旁边。 虽然他现在是只大公鸡的形状,但她还是无法像对待普通的公鸡那样对待他。 颜肖果然吃了起来,看样子也是饿坏了。 包宴宴又用茶杯倒了一杯水给他。 做好一切后,她自己方慢慢吃了起来。 “我也算待你不错了。”没有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后就将他抛弃,最不济也要狠狠地揍他一顿。 与颜肖在一起的日子里,包宴宴总是想着以后要如何摆脱颜肖。现在正是个绝好的机会,可是看着毫无反抗能力的颜肖,包宴宴实在是狠不下心来。 “我就是心太软。” “也不知望望怎样了?” 昨日急着去救颜肖,也不知李君望是否能摆脱掉左扇。不过就算不幸战败,也不会被左扇杀了吧? 左扇的目的是要五行珠,他活捉了李君望,对他们更有利。 想到这里,包宴宴稍稍安定下心来。 再等十日,如果十日之后李君望还没有消息,那她就去找他。 “望望真是个好妖怪啊。” 吃罢晚饭,包宴宴看着洒落在房内的月光,忽然想起颜肖曾说过妖怪修行时会吸取日月精华,那么在月光和五行珠的帮助下,会不会让颜肖快速地恢复成人形呢? 想到这里,包宴宴抱着颜肖来到院中坐下。 从怀中掏出三颗五行珠,运起法术,三颗五行珠紧紧地环绕在颜肖的头顶上。 包宴宴不停地向三颗珠子里注入金光,甚至还咬破指尖,将鲜血注入到里面。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包宴宴方将珠子收起,抱着颜肖又回去睡觉了。 她想了想,还是将颜肖抱到了另一个房间的床上,还贴心地为他盖好了被子。 虽然他现在是只鸡,但也是只公的,还是不要和她睡在一起了吧。 白天的时候,颜肖就自己在院子里溜达,包宴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晚上的时候,包宴宴便借助月光为颜肖疗伤。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但她现在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转眼就到了十五的晚上,这天的月亮特别大,特别圆。 包宴宴早就听说过这天的月亮与众不同,因此一直运功到了后半夜才回房睡觉。 包宴宴是被一阵婴儿的哭声吵醒的,她揉着眼睛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是她来到这里后听到的第一个出自她以外的声音。 颜肖自打变成公鸡后,便一直没叫过。 这里除了她与颜肖,除了虫子便没有别的活物了。 就算是声音,也应该是公鸡的打鸣声,又哪来的婴儿哭声呢? 她揉着眼睛来到了颜肖的房间,傻眼了——谁能告诉她,那躺在床上未 | 着 | 寸 | 缕的婴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