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几分钟的时间,像是过了半年,离下一个十几分钟结束,长得还有半年。
突然,林可看着包厢那边,视线顿住了。
没到约定的时间,也没听到什么敲门声,她看到门开了,出来两个人。
一个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男人,抱着一个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女人。
大概为了方便,邓老色定的包厢隔壁就是电梯,电梯门恰好打开,她愣愣看着男人把宁歌抱进了电梯。
林可心上一跳,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刚想出声,便看到宁歌捧住男人的脸,低头就吻了下去,可她那双眼睛,却是看向自己这边。
林可被吓得闭上了嘴。
是宁歌主动的!
她亲眼看到了!
握着手机的手指抖了一下,林可差点把110拨了出去。
很快,电梯门被关上,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的视线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林可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陷入了沉思:
--这警,还要报吗?
直觉告诉她,刚刚宁歌的行为应该是在提醒她,计划中止。
但林可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这么多年苦苦守着底线的人,怎么就突然堕落了?
这不应该。
……
而电梯里相拥的两人吻得热火,浑然忘我。
刚刚邓涛最后说了什么晏离生没有听清,他没去邓涛说的房间,直奔顶楼,去了另一间。
像是早有准备,他连房间都事先开好了。
滴,门被打开,宁歌稍稍偏头看了眼房间号,眼底的笑意更浓。
下一刻,头又被掰了回来,吻住。
她被抱着继续往里走,一路辗转到沙发。
躺上沙发上时,衣服凌乱,本就遮不住什么的裙子现在更是成了摆设。
渐渐急促的呼吸落在耳畔,黏在肌肤上,热度蔓延至脸上,耳垂至眼尾,颜色由浅至深,似桃花从初开到深春,粉变成糜烂的红。
宴离生像来直白,想要,不想要,从不会在她面前隐忍。
很久没有的感觉,像是在梦里一样,酥麻的柔软,暧昧湿热的温度,给人一种再放肆一点也没关系的错觉。
宁歌仰着头,头顶的光亮到晃眼,男人的脸看着也发虚,连轮廓都看不分明。
他好像,更瘦了点,脸上没什么肉,下巴尖尖。
宁歌突然觉得有些恍惚,过于熟悉的场景和灵魂深处的颤栗,让她分不清过去和现在。
她本也就看不清他。
她不知道他这次又是以什么身份突然出现,又打算停留多久。
直到裙被褪到一半,宁歌才回神。
露背裙,只有一根细细的绳系着,倒是方便了他。
宁歌松开牙,咬了他一口,而后突然抬手,抓住了垂在眼前的西装衣襟。
脱西装外套要比裙子更方便,很快,黑色的西装落到了她手里。
将衬衫拉出来,微凉的指尖触及滚烫的肌肤,宁歌垂眸扫了一眼,视线有瞬间的滞住。
男人劲瘦的腰腹处,黑色的猫爪纹身还在原地,末端消失在腰线。
小巧可爱的猫爪,爪子长而锋利。
一眼扫过,宁歌收回了视线,也收回了手。
她荧幕前口口声声的、在六年前就遭遇不测的前男友,突然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和她相拥着互相亲吻,温度和热情比十几岁的时候更甚,要说心里没有一点波动,是不可能的。
但宁歌不喜欢这种波动。
心中那么多问题,想想一个比一个傻,所以她一个也不想问。
六年,这些年的念念不忘和午夜梦回的原因是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去深究。
但刚刚被人推进他的怀中的时候,身体接触到他的温度的瞬间,她突然很想知道原因。
是当年年少不知嗜足的、刻在身体最深处的欲望;还是在最艰难时,彼此依靠取暖时的心理上的依赖;
抑或是,那时她在夜深时分累到昏昏欲睡还抱着他,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说着以后时,他却突然离开连一句再见也没有的不甘心。
可在这一刻,感受着指腹下的滚烫,宁歌突然就不好奇了。
不重要。
拿到自己想要的就离开。
如他那般,率性,坦然。
不用负责的人,才会比谁都过得好。
唇移至耳畔,晏离生还想继续向下时,却受到了阻力。
他被推开了。
他顿了顿,垂眸看着怀中的女人,收了手不再继续。
宁歌任由他看着,低着头自顾自地拉起裙子得的吊带,双手捏着细细的带子交叠在颈后。
而后推着晏离生坐起来,问:“小晏总,好看吗?“
晏离生有些晃神。
--“阿晏哥哥,我好看吗?”
她以前撒娇耍赖开玩笑,或情至深处,总喜欢一声一声地叫他阿晏哥哥,嘴角弯弯,眼睛眯着,像只小狐狸。
宁歌轻笑出声,伸手捏了下宴离生的脸,媚眼如丝:“怎么,想解开?”
“还是说,我就怎么好看,都让小晏总看到失神了?”
闻言,晏离生回神,他闭了闭眼,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勾勾嘴角,挑了下眉, “还不错。”
低沉的声音,音质微凉。
空气有些燥,他扯了下衣领,喉咙痒,想抽烟,捻了捻手指才想起上来太急,烟和火都落在了楼下包厢了。
宁歌头也不抬,弯腰捡起了落在地毯上的高跟鞋,穿上,慢条斯理地系着带子。
纤长的手指捏着细细的丝带绕过小腿,一转,就是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微微翘起的蝶翼,似展翅欲飞。
晏离生的视线自下往上,落在宁歌光洁细腻的后颈,和上面的鲜艳的红色痕迹上。
那是他刚刚留下的。
嘴唇干涩,燥意又重了几分,他眼神暗了暗,扯唇笑了笑,突然出声:“很美。”
宁歌的动作滞了一瞬,她直起身,似笑非笑地回眸看了晏离生,眼中眼波流转,而后倾身靠近,唇也原来越近。
“谢谢夸奖,也谢谢……谢谢小晏总的外套。”
软软的声音擦过耳畔,带着玫瑰香的呼吸尽在咫尺,下一秒,又远离。
她俏生生地站在沙发边,伏着腰,食指勾着他的下巴亲了一口,像是一种赞赏的奖励。
然后拎着西装潇洒转身,将西装披在自己的身上,穿好,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
他的西装穿在她的身上大了些,刚好能把不能露出来的地方都遮住,只露出一双长腿。
晏离生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上,沉沉看着,没说一句留下,面上云淡风轻,放在膝盖上的手却不自觉用力拽紧。
人慢慢远了,光把影子拉长,斜斜的落在他的怀中,好似他只要张开手,就能抱住。
咚咚咚~
高跟鞋一声一声,清脆好听,每一声像是碾在心上。
小狐狸变成野猫,无形的用爪子挠人,没有伤痕,但留下的痛痒更甚。
她向来不知道乖字怎么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