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等人恭迎王爷,王妃。”
城在大概五里的地方,属于赵宸屹管辖之内的大小官员全都前来恭迎。
这阵势的恭敬之意,可以说是表现得很明显了。
“各位不用多礼,快快请起。”
“多谢王爷。”
双方都不熟悉,这也是头一次打照面,简单的寒暄几句之后便上马继续前行。
这次,是由南城的官员们在前面引路。
赵宸屹就不是个擅于与官员周旋的性子,话也不多。
官员们在赵宸屹这儿碰了几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之后,便也就识趣的不再多言。
气氛有些尴尬,相对于南城官员们来说的话。
只进城这短短的五里地,对南城的官员们来说却仿佛是走了几百里地这么远。
有南城官员出城来接的消息是早就知道的,在他们来之前郑蓉便带着儿子进了车厢里。
并不是怕了这些官员,不敢露面,郑蓉还有别的打算,如今她能不露面便不露面。
逸王的内眷自然不是他们这些外臣随便就能见的,就算是好奇也不敢说,“唉,逸王,怎么没见王妃呢,叫出来咱们见见。”
谁要是敢说这样的话,不只是侮辱赵宸屹,更是有辱皇家的尊严。
所以,就算是因为前头听了那位大人说起关于逸王妃的八卦,这些人心里再跟猫爪似的痒,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直往郑蓉的车厢里看。
再怎么的,也要等到摸清楚了这二位的底细,等试探之后再试探。
直试探到能够在他们承受后果的范围之内,或者说是根本就不用为他们所做的事儿承担任何后果的时候。
他们便能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
进了城之后,当然是不可能直接去金阳酒楼吃酒席的,还得由着众位南城官员领着二人先去王府。
他们不知道王府在哪儿,自然是要有人带路。
逸王府可不是新修建的,先不说这么短的时间内肯定来不及。
就是修建王府的这笔银子,也没拨啊。
修的话要从谁的荷包里出?这是个大问题。
最后,南城的官员们一合计,便在一堆抄家来的公产里挑了一处五进的大宅子给赵宸屹做王府。
五进的宅子对于一般人家来说是大得不得了的,不是王公侯爵还真不能住,老百姓更是想都不敢想。
但是也要知道,多年前就被抄没的宅子,年久失修,能是什么个住处?
正所谓老屋住人百年不塌,无人居住五年就垮。
多年无人居住,又不曾修葺,如今临时的找出来,能住人?
只是立在门口一看,便能看出来,连大门上的斑驳都没有清理,两边的柱子也是早就有了裂纹。
恐怕,也就是换了一块牌匾。
下车之后的时候,郑蓉给孟春戴了一顶帷帽,而她自己,则是抱着儿子从容下车。
在所有人看来,戴了帷帽又被几个丫头和嬷嬷围起来的肯定就是王妃了。
“王爷,王妃,二位里面请。
王府确实是有些寒酸了,还请王爷王妃屈尊降贵将就将就。
相比二位一路过来也看到了咱们西南的情况,地处偏僻不说,还耕地少,百姓的日子过得苦啊。
西南边陲之地,是比不上京城的繁华,王爷王妃有不习惯也是正常的。”
话里话外的都被他说够了,赵宸屹就算是真的嫌弃也不好再说什么。
总不能才刚来就表现出对封地的嫌弃吧,真要是这样,一道折子送到他父皇龙案之上,他定然是要批。
还有一个,这些人无非就是怕掏银子,怕他嫌弃这宅子简陋,让他明白他们的不容易。
没往里头走多久,便能看出了整座宅子的情况门面都这样了,里面边边角角的地方,还能有更好的地方?
赵宸屹眉头蹙得紧,薄唇也抿着,这是他要发怒的迹象。
“陈大人客气,这已经很好了。”
只这一句话之后,赵宸屹再没有任何表示。
再往里走就是内院,官员们自然不能再往里走。
王府虽然是破败了些,本来该是鲜花锦簇的花园里也都是杂草,该有鲜活观赏鱼的池塘里也干枯得只剩下发白的鹅卵石和干泥巴,
但是这并不能影响郑蓉的心情,她本就对着南城官员安排的王府不抱多大的希望。
如果赵宸屹是个手握实权,或者是得他老子宠爱的王爷也就罢了。
偏偏他是哪一头都不占,得了这么个破败的罪臣宅子也实属正常。
郑蓉并没有跟赵宸屹一起去赴洗尘宴,安排了陆长春和青黛,春分三人跟他一起去。
而她则留在府中,这满宅子的狼藉,得收拾出来。
还有陈大人他们安排的这几个小厮丫头,也得趁早处置。
不管他们是不是眼线,郑蓉都不可能放任他们在王府中逗留。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对于立威这件事儿上,郑蓉发现自从她来了这世界后,就一直在立威。
先是在康宁伯府,然后是祝庄,后来又是祁城,现在又是西南。
说来也不错,这事儿于她来说是得心应手,毕竟经验十足不是。
“奶兄,安排人着手将王府打理出来。”
这地方,还要住些年头的。
坐拥金山银山的前皇帝陛下,怎么可能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委屈自己将就在这破败得毫无朝气的王府之中。
“是,王妃请暂且歇息。”
林杰说话的时候对着孟春行礼的,而说话的郑蓉,他都没有多瞧一眼。
说着,林杰便挥手叫上府中原本安排的几个仆人一起离开。
这里有孟春他们就够了,不需要这些人。
“小姐,奴婢可以摘了帷帽了吗?”
憋了一路,眼看外人都走了,孟春忍不住要除了些妨碍物。
“摘吧。”
“呼,还是摘了好。
小姐,这王府也太寒酸了吧,南城的这些官员欺人太甚。”
“是呢,小姐,咱们姑爷可是王爷,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
桃浪也不服气,气得都跺脚了。
“真有他们说的那么穷,穷得给他们修葺王府的银子都没有?
穷得也就是百姓,不可能是他们这些当官的,商人能挣银子的也都在挣。
不说别的,就咱们金阳帮的酒楼铺子,明明就生意很好,怎么可能有他们说的这么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