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几只布谷鸟的啼叫传遍整个庄户,姚小娘就藏身于此。
陈夫人以查庄田钱账的名义来此,庄头先假意搬来藏账簿的箱子,随后遣散了所有人,这才让心腹将姚小娘抬了进来。
上次见姚氏是一个月前,当时她还珠圆玉润,如今双腿残废,人也日渐憔悴下去,且面上毫无血色,竟与死人一般无二。
姚小娘见了陈夫人,想开口说几句话,可口中的舌头已然被割,只能无力地发出几声“啊”。
“派去婺州的人都准备好了吗?”陈夫人瞧着姚氏的样可怜,“到了婺州后要叫上好的医者给她瞧着,咱们也要给足那头钱,别苛待了姚氏。”
花妈妈走到陈夫人跟前,“已经在后山脚侯着了,婺州老夫人那边也已经通知了”
“既如此就将姚氏抬过去吧。”
解了这头的一桩事,陈夫人再回府时已到了巳时。刚下了马车就听丫头来报,说各房做主的人都坐在正堂等着陈氏。
还未进正堂,就听见管氏的声音传了出来:“众位还是回去吧,咱们实是不该来叨唠人家的。”
管氏不过也是假意说说不愿意管家,内心里自是不这样想,那是千万个愿意管的。
不过是做做样子,众人就入了管氏的套。
几房当家的全都替管氏说着话,硬说今日定要将管家的对牌给管氏要过来。
陈夫人明白这堆人来者不善,就不入正堂只晾着他们,自己则回了院子。
随后花妈妈派了一位丫头进正堂回话,只说陈夫人今日轻点账簿累着了,不能亲自来回话。
祁明礼觉得可笑,大笑几声道:“什么东西,难不成把我们晾着就想打发了?今日见不着二嫂嫂我们是不会走的,你只管将这话传回去给你们夫人听就是了!”
小丫头是府内的人,主子说了不见就是不见,自然也就不愿去将这话传给陈夫人,只依旧站着。
祁明礼见这丫头纹丝不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只上前做出要掌她嘴的样子,“什么东西!她是你的主子,可我们也是!”
小丫头受了这样一顿吓,也就灰溜溜地去到陈氏面前。
“他们这堆人真是脸皮厚的,说了不见还这样死赖着不走,如今咱们侯府还是咱们夫人管着呢!”花妈妈不满道。
陈夫人正煮着香茗,替花妈妈倒了一杯,随后道:“他们一心要来搅局,还未得逞哪里愿意就这样作罢。我也不是个喜多事的人,可若是多有忍耐,一次忍了难免还有第二次,这次断是不能低头的。”
不然规矩没了规矩,只能任由别人践踏。
花妈妈接过陈夫人递来的茶,心中已然了解,连连道是,随后坐下同陈夫人一同品茶,陈夫人细说了待会正堂内众人会说的话和会做的事,一应全都同花妈妈吩咐了,花妈妈又过了半个时辰才出了院门行至正堂。
这又过了半个时辰,大家伙早已没了耐心,这番只见花妈妈进来却仍不见陈氏,祁明礼重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