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诗诗察发现方显盯着邀月楼不走,笑容渐渐消失,也不顾路人的目光,脚踩符文凌空悬浮,使自己的双眼和方显的在同一水平面上,挡住了方显的视野,冷冷问:“好看吗?”
“好看。”方显十分诚实:“燕瘦环肥,浓妆淡抹,难怪客人这么多。”
就在苟诗诗要爆发的时候,方显细细打量她的容貌,认真道:“不过,比不上你。”
苟诗诗瞬间气消,抿着嘴不让自己显露笑容。
你以为方显是求生欲强?不,他只是有一说一,所以……
方显又想了想,摸着下巴道:“更比不上柯楠。”
苟诗诗差点就抓起一把符箓扔他脸上了。
不是她不想,也不是怕方显受伤,而是出现了一个意外。
duang、duang、duang!
锣声震天,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从街头走来。
其中一人身骑白马,穿着得体,只是脸上还未消退的红肿,给他自以为帅气的表情添上了几分滑稽。
这人正是知府张若钧的儿子:张纪。
上午他才跟父亲大吵了一架,怎么现在就大张旗鼓地往邀月楼而来?
很快,方显知道了答案。
张纪勒马停于邀月楼北侧,竖起手掌示意停下锣鼓,抬起头,对着一扇半掩的窗户呼喊:“媚儿,我来替你赎身了!我要娶你为妻!”
吃瓜群众哗然。
历来并非没有官宦子弟为青楼女子赎身,但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从未有人如此大张旗鼓地宣扬。
即便是赎了身,碍于颜面,大多官宦子弟也只能将之纳为小妾。
何况,张纪的父亲张若钧是百姓口耳相传的好官,最为注重气节。
张纪这么做,无疑是等于当众打了父亲一巴掌。
那扇窗被推开,沈媚儿探出半个身子来,发丝上还滴落着水,脸上未化妆容,却因一抹红晕而显得格外娇媚,看起来应该是刚出浴的样子。
苟诗诗道:“不愧是邀月楼的花魁,确实很美,难怪把张纪迷的神魂颠倒。”
方显皱了皱眉,在他眼里,沈媚儿虽然长得还可以,但根本没有传闻中那么好看。
他不明白,为什么苟诗诗对她的评价这么高?
沉吟片刻后,方显道:“可我怎么觉得,她长得并没有很好看?”
苟诗诗白了方显一眼:“行了,不用这么强的求生欲。”
方显:“???”
他确实觉得沈媚儿没那么好看啊!
另一边,沈媚儿并没有说话,只是目含秋水,向张纪展露笑容。
张纪如获至宝,激动地翻身落马,就要冲进邀月楼去。
一个身影及时出现,拦在了张纪的面前,一巴掌在他脸上扇过,打成了与另一边脸对称的红肿。
“逆子!”
张若钧的手掌在不断颤抖,右腿抬起,要不是柯良川阻拦,怕是要在张纪身上踢上一脚。
张纪捂着脸,也是气上心头:“你就只知道保全自己的名声,全然不顾我的幸福!我和媚儿是真心相爱,天塌地陷也阻挡不了!”
“你这是鬼迷心窍!看清楚,那是良人吗?她的眼里,对你根本没有半分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