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子桑观南如今和他只算是混了个脸熟,你想的那些有的没的,还早得很呢。何况,他的本命法器要是那么容易被人夺了,那他……”
观南的眸色渐深,手上的动作却是半点也没停过。
“就算不得这个世界独一个的正道化身了。”
观南再次望向她和糜正方才站的位置。
依旧是空空如也。
或许说,糜正早就离开了。
整座长明山,除了她子桑观南,再找不出第二只妖。
观南明明觉得糜正不招人待见,最讨厌他没脸没皮地黏在她身边,最不喜他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
可这会儿那条生性恶劣、谲而不正的蛇真走了,她心里反倒有些不是滋味。
她和他,谈不上喜欢。
可糜正的存在,终究不会让她孤独。
她是妖,他也是妖。
他们是同类,亦是一样的。
陆续有修道士赶来,获救的人越来越多,观南看着他们劫后余生、抱头痛哭的模样,心里没什么感觉。
他们都在做着他们的事。
而她,为了白韵尘,为了善,做着一样的事。
分明得偿所愿,可她的心里却空落得可怕。
究竟,哪里才是她的归属,何处才该是她真正的道路。
原来,喜欢也并不能让她抛却自己对于族群的认同感。
她是妖,她亦欢喜于自己是妖。
她的一生,长到如今一千五百余年,便没有后悔过。
按下心中没来由的落寞,观南在抢救结束后,独自去找了白韵尘。
她要亲手把凌阳剑交还给他。
彼时,白韵尘正凌空而站,双手背在身后,低头沉沉望向东南角的一处方位,安静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