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两百一十章 韶仪韶仪(1 / 2)凤倾韶仪首页

等到了晚上,祁泽整理好公文后,就带着祝余苍术准备前去京城郊外的别院打探兵符的下落。

三人刚走到院子的青石板路上,祁泽还没反应时,就感觉到身子失重,被人抱起站在屋檐上。

“本王借你家主子一晚上,等到明天早上还回来。”阙煜怀中抱着女子,用着磁性的声音慵懒说道。

话后,便不顾怀中女子的挣扎朝向远处的空中飞去,独留下路上目瞪口呆的两人。

许久之后,祝余回过神,只是暗中轻摇着头叹气,表示这事儿他管不了。但苍术一直睁大着眼睛,尚未反应过来。

“之前我就听传言说主子与秦王殿下的关系不一般,当时我还不相信,如今看来,这传言是真的。”苍术转头看向祝余,眼神呆怔,有些不敢相信道:“祝余,难道主子真的是个短袖?”

祝余:“……”

缓缓扭头看了一眼正在作死的苍术,祝余悄悄往旁边挪了一步,以防误伤。

“哎呀——”

一颗小石子不出意外地打到了苍术的脑门上,把苍术打得一个趔趄,蹲在地上惨兮兮地抱着自己发疼的小脑瓜开始飙泪。

“苍术,你主子我耳朵不聋,再说出这番话,我拔了你的舌头。”祁泽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靠在阙煜怀里的祁泽正气得不行,苍术这几天是不是太闲了,竟敢说她是断袖。别人说就算了,连她的属下都这么说。别人管不住,难道自己的属下她还管不住?

祁泽平息了几下,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可有的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永远都在插科打诨。

“生什么气啊,你那属下说的没错,本王与你的关系就是不一般,常人无法相比。”身后的阙煜挑着眉,轻佻说道。

祁泽:“……”这家伙,还不是因为他,要不然她怎么会被自己的属下认为是断袖。他倒好,还像个没事人似得,悠闲自在得很。

仅仅是瞥了一眼阙煜,祁泽便偏过头,不想说话。阙煜也轻声一笑,加快了轻功的速度,在俨然屋舍中穿行,朝京畿外围的方向飞去。

眼看京城郊外就要到了,祁泽出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莫非你也在调查?”

“对。”阙煜点头道,“本王也一直在查。看到你的人把人给带走了,本王索性就停止了调查,准备和你一起去。兵符事关重大,不能掉以轻心,还是我们一起去比较保险。”

祁泽闻言点了点头,看着愈发接近的别院,心情很是复杂。

等两人停在别院门前,祁泽从怀抱里下来,走到房间门前,伸手敲了敲门。阙煜跟在祁泽身后,两人等待着门开。

“谁啊,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来。”屋内响起一个中年女子不缓不急的温和声音。

随着几声愈发靠近清晰的脚步声,门打开了。迎面而来的是一个面目清秀,眼眸含笑的温婉女子,眉目间都是慈爱温和的笑意,皮肤白皙光滑,岁月好似没有留下痕迹。

女子身后的不远处坐着一位长相十分忠厚老实的中年男子,见有外人来,就十分担忧地看向女子。女子只是扭头对着男子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会有事。中年男子见此,就站起身去了里屋回避。

温婉女子回过头笑着解释道:“刚刚那是民女的丈夫,性格木讷,很少与人说话,让两位见笑了。”

祁泽只是看了一眼中年男子离去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

思云先是看了看阙煜,就又仔细看了看面前的祁泽半晌,突然歪头笑着说道:“果然是小小姐,与姑爷长得真像。”

“小小姐?你知道我是……”是个女子。祁泽有些惊讶。

“知道。”思云眼角闪着泪光,声音带着一丝怀念道:“不只是奴婢知道,小姐和姑爷都知道。小姐说过小小姐终有一天会找到奴婢,而奴婢也终于等到了。”

“在等我吗?”祁泽垂下眼眸,低声念着。

“嗯。”思云低头应道,“小姐说小小姐更像姑爷,一定会像姑爷一样厉害,将来一定会调查出所有真相找到奴婢,让奴婢等着。”

怪不得思云会对祝余一点怀疑都没有,原来是知道她会找来吗?还是母亲嘱咐的,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那当年母亲为何会自杀?

思云看出祁泽眼中的灰暗痛色,就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沉声道:“小小姐,奴婢知道当年小姐的不辞而别,抛弃了小小姐,让小小姐过得很苦。这几年来小小姐能长大成人定是不易,可小姐也是有苦衷的,有不得不离去的理由。”

“理由?”祁泽抬眸看向思云。

“关于兵符到底在哪儿,小姐为何要离开,这封信中都有答案。”思云微颤着双手,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一封信。

这封信表面有些皱,纸张泛黄,充满着被岁月侵蚀的痕迹,但并没有破损。可以看出,保存这封信的人对此的珍视和悉心。

思云手指微颤地递过这封信,明明只是薄薄的几张纸,却犹如有千斤重。等祁泽接过信后,思云暗松一口气,身体放松,似乎完成了重大任务已经释然。

“这封信是小姐死前写的最后一封信,是专门留给小小姐的。”思云似是用尽全部力气,身体发软地扶着门沿,出声解释道。

是留给她的对吗?祁泽不由手指用力捏紧手中的信封,一时呆怔。

“其实小姐是惦念着小小姐的,一直舍不下。”思云眼角含泪,发出释然的叹息。“奴婢守了这封信十几年,如今终于交出去了,奴婢的任务终于完成了,小姐她可以安心了。”

手中的信封尚且带着人的体温,明明从未见过,却觉得异常熟悉与沉重,让祁泽有一丝恍惚。

“既然信已送达,那奴婢就先离开了。”思云看着祁泽满眸的痛色与思念,也知道是时候退下了。微微俯身行礼后,就关上了门退回了房间。

祁泽心情复杂地打开信封,看着上面清雅娟秀的字迹,小时的母亲呼唤声仿佛在耳边响起,那早已忘却的熟悉相貌终于想了起来,轮廓愈发清晰。

“韶仪,多年未见,现在是不是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还像小时候一样爱哭爱玩和怕小虫子吗?很抱歉不能陪伴你长大,很抱歉娘亲的不辞而别,很抱歉……一出生就给你一个艰难苦涩的一生。没有爹娘的陪伴,生活很难很苦吧。但韶仪能看到这封信,就表明韶仪长大了,一个人度过了那些艰难痛苦的岁月,韶仪很辛苦,很努力地活着,恭喜韶仪长大成人。”

“爹爹虽走了,但把最重要的东西留给了你,希望你能依靠着它平安无事地长大。有了墨玉里的兵符,韶仪就能活下来了。即使娘亲不在身边守护,韶仪也能一个人坚强地活下去。只留下你一人,祁家和南楚皇室才不敢随意动你,还要好好地看守着你长大,娘亲也能安心地离去。”

“韶仪两字意为最美好的仪态,我们的女儿韶仪拥有着世间女子最美好的仪态。不能以普通女孩儿的身份活着,那就让这字守护着韶仪成长,也是爹娘对韶仪最深切的祝福。无论韶仪在哪儿,无论何时,爹娘都会一直一直爱着韶仪。韶仪,也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原来……原来是这样的吗?祁泽的内心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般,难受但又充实,双手不由颤抖地摸向胸前的墨玉。

原来兵符一直都在她身上,她一直随身携带着。父亲把最重要的兵符留给了她,把唯一的保命符留给了她。

怪不得要让她女扮男装,怪不得母亲会选择离开,因为父母知道在那毫无人性的祁家,一个女孩儿根本不能存活。

父亲死了,知道兵符秘密的人就只有母亲一人。面对着一名女子,祁家与南楚皇室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可想而知,严刑逼供都是轻的。

母亲害怕她守不住秘密,更害怕她一个三岁小孩因此受到牵连。所以就选择自杀,只留下她一人。这样,兵符的秘密就只有她有线索,祁家和昭正帝就不敢随意出手,还要好好地看护着她长大。

所以即使她的路再怎么难走,也是父母尽他们所能给她铺的最好的一条路,父母也在尽心尽力,全力以赴地爱着她。所以她的字是韶仪,在她出生当天爹娘就给她取的字。

别人喊的每一声韶仪,都是一个个饱含深意的祝福,是所有人给她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