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温子矜接到看到是沈郁风打来的，随手接了。原本懒洋洋地靠在温子矜旁边的贺齐之瞬间像警觉的猫儿一般弹射起来，一眨不眨地盯着温子矜。

看到贺齐之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温子矜无语地撇撇嘴，顺手摸了摸贺齐之的头。

“子矜，明天可以出来见一面吗？”沈郁风紧张地开口。

温子矜皱了皱眉，刚想拒绝。对面似乎怕她不答应，连忙加了一句，“我们谈谈离婚的事。”

“好。”温子矜回答完，也没多说什么，就挂了，只剩对面的沈郁风对着手机出神。

“你答应去见他了？”贺齐之一直竖着耳朵在听，听到他的子矜答应去见沈郁风了，觉得非常不爽。

温子矜看他这个样子起了坏心思，故意道：“毕竟他还是我老公嘛，见一面这种事当然得答应啦。”

贺齐之张了张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自己现在还是个“男小三”啊，这么一想还有点心虚。

只能扯扯温子矜的衣袖，委屈巴巴地小声问：“那我什么时候能转正？”

“看你表现吧。”温子矜勾勾唇。

······

华灯初上。

“你要带我去哪？”温子矜坐在副驾驶，转头问。

今天的温子矜一身白色连衣裙，眉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得精致动人，仿佛整个人都冒着仙气，让人不得不注意她。

“怎么？怕我把你拐卖了？”沈郁风忍不住调笑道。

温子矜嘟嘟嘴，闭口不言。

沈郁风没等来她的回答，顿了顿说：“去我们以前读的高中。从哪里开始的，也应该从哪里结束，对吧？”

说完，转过头看了了一眼温子矜，像是期待着什么，然而温子矜看着窗外，没有回应，沈郁风不觉有些失落，只闷头开车。

“到了。”

学校的大门已经破旧不堪，倒是从前为了防止学生偷溜出去玩的围墙依然高高立起，窥不见学校里面。

沈郁风温柔地给温子矜打开车门，想牵住她的手，但手伸了伸，最终还是作罢。

“以前，我最常跑的就是你的教室，给你送零食，陪你午休，”不知想到什么，沈郁风忍不住轻笑出声，“有一回午休的时候，你嫌弃桌子太硬，撒娇靠在我腿上睡觉，流了我满腿的口水，你非嘴硬说是汗水······”

沈郁风说这段故事的时候声音温柔，嘴角始终噙着笑。温子矜默默地听着，她不是原主，所以并不能感同身受，但依稀能感觉到当时的美好与纯真。

······

沈郁风先一步推开校门，顿时愣住了。温子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教学楼早已被夷为平地，昔日的操场上堆满了废弃物，在斑驳的断墙上，“沈氏楼盘”四个字狠狠刺痛了沈郁风的双眼。

沈郁风觉得，他一直以来的信仰，在那一刻分崩离析。

好像永远都是这样，他所珍惜的一切，最后都会被他亲手毁灭。

沈郁风脸色惨白，他不敢看温子矜，他想解释，但似乎羞于启齿。

“对不起。”沈郁风听到自己轻声开口。

“对不起什么？”

“所有，对不起所有。”沈郁风低着头，冷风轻轻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但温子矜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沈郁风，你确实应该对温子矜说对不起，”温子矜一眨不眨地盯着沈郁风，“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自己的选择，种什么瓜就有什么果，没有人会永远包容你的错误，哦，不，或许曾经有，但那个无条件相信你包容你的温子矜已经死了。所以，到此为止吧。”

沈郁风没吭声，依旧低着头，然而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眼眶已然通红。

“好，那就，到此为止吧。”我放过你了，子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