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内,家家户户在门头、门楣之上悬挂白艾,居室内外弥漫一股清浅的药香味。
长街小道之上也都飘散着沁人的香味,上至耄耋老人,下至襁褓婴儿,身上都佩有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香包。
望月湖的一条主街,热闹非凡,摆满了卖各种东西的小摊。其中有一个卖五色丝线和香包的小摊,让人路过之时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并不是这摊子上的香包有多精美,而是摊前立着一名头戴斗笠的玄衣男子,即便遮住了脸,但看身形,身材高挑,气度不凡,风度翩翩,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翁,笑起来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公子,挑了这半天,可有合眼的?”
男子看着摊上各种样式的香包,有些发愁。拿起一个梅花样式的瞧了瞧,眉头微蹙放下了。
又捡起一个小苹果样式的,色泽鲜艳样子圆润精致,男子捏着它翻转查看,眉心舒展,稍显满意,于是又凑到鼻尖嗅了嗅,倏然皱起眉,香味太浓。
他又将小苹果样的香包丢在一堆香包里。
摊主见他挑了半晌也不满意,微微一笑道:“公子,这香包是打算送人的吗?”
玄衣男子点点头。
老翁一脸慈笑:“送的可是位姑娘?”
玄衣男子微怔,旋即又点点头。
老翁心领神会,点头笑道:“公子不必羞涩。送给意中人的东西确实要好好挑选。”
老翁在众多香包中找出一个绣有双莲并蒂图的香包,递过来道:“公子,瞧瞧这个。”
玄衣男子接过来,打量了一番。
香包底色浅白,双莲红中透粉,艳而不俗,反有几分清雅,针脚密匀紧实,莲花栩栩如生,可见绣娘绣工了得。
淡淡荷花香,萦绕鼻尖。
玄衣男子微微点头:“这个看着不错!”
老翁道:“公子,这香包还有个寓意!双莲并蒂,意味着有情人终成眷属,夫妻间恩爱和睦。”
“哦,竟还有此一说?”玄衣男子又看了一遍香包上连在一起的两朵红莲,嘴角勾勒出好看的弧度。
“好!那这个香包我要了!”玄衣男子从身上摸出一颗碎银子,丢在小摊上,“不用找了!”
老翁捡起碎银子,急道:“呦!公子,一个小香包用不了那么多!”
玄衣男子道:“收着吧!就冲你这句夫妻恩爱,这些银子给的值!”
说罢,男子转身离去,留下拿着银子呆愣愣的老翁。
望月湖旁的一间客栈里,云坤站在窗前,看着路上来往的行人。
头戴斗笠,身着玄衣的男子映入眼帘。
他的手里拿着样东西,不时的低头看上一眼,步伐轻快,看起来心情不错。
即便知道他是乾泽鬼君,云坤心下也没那么怕了。
她醒之后,水仙就将实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她一直找寻的司空,其实就是鬼君。虽然她到现在还不能接受,但事实摆在眼前,不由人不信。
不管是橙阳街上那个病娇的司空,还是画舫上给她擦手的司空,都是鬼君。
只有在皇家道场上,见到的那个浑身上下都有温度的司空,才是真的。
原来,皇家道场那一夜,站在司空身后那个模模糊糊的黑色身影也鬼君。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仅凭司空璟一人就可以将那千百只恶鬼封印,原来是有鬼君相帮。
可云坤还有个疑问未解,于是问道:“水仙,你知道鬼君他为什么和司空璟做交易吗?”
身后没有人回答。此时,路边的玄衣男子进了客栈,云坤又喊了声:“水仙?”
身后仍旧是一片静悄悄,背后有股杀气,云坤似乎察觉到不对劲,回头一看,愣住了。
一头小狼崽抱着一只烧鹅啃得津津有味,一只大白鹅伸长了脖子死盯着它,那架势似乎已经下定决心和对面的白狼决一死战。
“玥儿,你吃烧鹅好歹也避着点水仙。”
说罢,将烧鹅从玥儿手里抢了来丢到桌上。玥儿见烧鹅没了,伸出舌头舔舔狼爪。
水仙却望着桌上只剩半个残体的烧鹅伤心愤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