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芳蕤并未在汪家多待，帮着把产房收拾干净，又把带过来的饭菜热过后就离开。刘氏则留到晚上才回家，她回到家的时候，程芳蕤母子三人正在堂屋围着方澄鸿逗他。

程芳蕤跟她打了声招呼，并未问汪家的情况，倒是方嘉懿开口了，“阿奶，吃过饭了没？姑姑怎么样？表弟没事吧？”

中午程芳蕤回来时，她已经追着问过情况，知道姑姑情况不好，表弟情况也不乐观。要不是知道自己去汪家帮不上什么忙，她早就跑去汪家，好不容易等到刘氏回来，她哪里能忍得住。

往椅子上一座，刘氏这一整天紧绷的精神才彻底放下，只是眉眼间却有着显而易见的郁结，先应道吃过了，才说起方凌薇两母子的事，“你们姑姑这次伤到了根本，今后再难有孕。至于你们表弟眼下暂时没问题，不过大夫说了，是不是真的没问题，得三个月左右才瞧得出来。”

只是这孩子看着是个壮实的，按说应该很会吸奶才对，可他却是不得吸的要领，饿得哇哇叫，硬是把奶挤出来用勺子喂才得以吃饱。

养过好几个孩子的她，第一次看到连奶都不懂吸的孩子，又有大夫的话，心里基本认定这孩子是有问题。想到闺女以后不会再生了，好不容易生出的儿子又这样，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过这些事说出来也没人能帮忙，她只能挑好的说。

方嘉懿很了解刘氏，哪怕她没具体说，但见她的样子，就猜到情况怕是不容乐观，她只能温声安慰，“连同表弟在内，姑已经有四个孩子，好好养够了。”

如果外孙是个健康的，哪怕儿子只有一个那也是个倚靠，怕就怕这孩子真如程芳蕤说的那般，脑子有问题，那不仅不能成为倚靠，还是一辈子的累赘，汪家那边怕是没完。想到这，刘氏不由看向程芳蕤，“生孩子的事你知道得那么清楚，那你知道不知道孩子若脑子真有问题，要怎么办才好？”

“早上我说的这些，但凡有理智的人都能想得到，并不是我有多厉害。”可偏就有人为了所谓的好时辰，硬是不把这最浅显的道理置之不顾，“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大夫，孩子是不是真有问题得问大夫。”

并不是她不愿意管这事，而是她只知道小儿脑瘫不好治疗，具体怎么个不好法，她没遇到过，也没研究过，是真的不知道。

听到程芳蕤的话，刘氏满脸失望，突然想到她上次说的梦，以及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不一样，刘氏复又希冀地看着她，“你上次说菩萨在梦里教会了你很多东西，那你有没有办法再去找找菩萨，帮忙问问她有什么办法？”

不说她看过原著，就这段时间的相处，程芳蕤就知道刘氏是个不愿意求人的人。搁其他事情，她绝对不会求到她这个前儿媳身上，可眼下为了自个儿的女儿，她硬是开口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哪怕孩子再不争气，再叫人生气，做父母的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她虽然同情方凌薇的遭遇，可在她的事情上，程芳蕤自问已经做到她能做的。而且比起原著一尸两命的结局，起码她保住了他们母子两条命，避免了最大的悲剧。

心理这样想，嘴上却不能这样说，“我上次之所以见面菩萨，是因为‘我’的阳寿还没尽，却因为‘自己’不想活了跑去阴间，扰乱正常生死，菩萨才会特意见我、开导我。现在我活得好好的，菩萨不会再注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