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理了理衣角,看了看左边的叶传希,又看了一眼右边的展倾世,抬头正视前方,面对展怀民笑道,“展家爷爷,当年的事情,清湖村人口少,没人亲眼目睹,您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说一遍。那年冬天很冷,清湖村的湖结了厚厚一层冰,我是亲眼看着有一个黑衣服的男人把展倾世推下了水,大概是因为那人自己身上也沾了水,冬天很冷,然后他又怕冰面裂开,很快离开了。我算熟悉水性,见展倾世一直没上来,跳进了水里,把人拉上来的。事情很简单。”
展倾世看了简宁一眼,沉声道,“你没说你为了救我手脚抽筋乏力,差点上不来的事情。”
简宁笑笑,“那是我缺乏锻炼,说出来丢人。”
展怀民见过的人多,倒是挺欣赏眼前这姑娘的性格,幽默、大方、不做作,也不过于夸大自己。
于是老爷子敲了敲拐杖,吩咐佣人道,“给简小姐倒酒,一个个都杵在那儿,是愣了吗?”
换言之,也是真的认可了她作为宾客的地位。
简宁笑笑,朝老爷子颔首,并不多言老头子刚刚让她入座却没有安排一个合理位置,说白了,还是在试探她。
“其实,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关于这件事,我也很少和展倾世聊起来过。不过,当年我只有五岁,但在我看来,这世上没有父母会害自己的亲生骨肉,除非是丧心病狂到了一定程度的疯子。”
展立国和徐如凤夫妇伉俪情深,对视一眼后颇有些紧张地盯着简宁,眼见她说每一句话,展倾世都注视着她,似乎是眼睛里除了她再容不得其他人了,显然是很看重她。
于是他们夫妻就更觉得紧张了。
随便说句话,就能挑拨了他们和儿子的关系,但反之,也可能会挽回一下他们的关系。
徐如凤甚至有些后悔,当初在病房前,或许应该对简宁态度稍微客气一点。
当时她可不知道,简宁有救过自家儿子这么一茬,只道是展倾世为了抬高简宁的地位随便一说的。
回想起来,也就是当夜,展倾世送回来,还发着高烧,可是两名保镖却不知所踪。
当时展倾世发着烧,一直说“救她”,或许,指的就是简宁也说不定。
一时间,徐如凤看待简宁的目光,也有些复杂。
叶传希将一切尽收眼底,桌子下,指甲都扣进了肉中……
“简宁,说起来你也应该快要回叶氏上班了吧?在电视台做了几个月,有什么心得吗?我听说你儿子拜了李从平老先生为师?今天怎么没把小朋友带来?难不成是跟展倾世相处不好?”叶传希轻笑,不着痕迹地问道。
开口,就是杀人诛心。
果然,一听见儿子,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很精彩。
救命恩人又怎么样?跟展倾世走的这么亲密,却是个离过婚又带着孩子的,虽然说时代不一样了,但是毕竟在展家这样的大户人家,那可是两码事。
简宁正想着如何回嘴,却是展倾世握住了她的手,随后淡淡道,“儿子昨天受了惊吓,今天在家休息,至于原因,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叶传希。”
儿子!他直接说简宁的孩子是他的儿子!
而且……听他的意思,似乎今天是来跟自己算账的?
叶传希的脸色,有几分阴沉,她看着展倾世,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