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借着怀王的眼睛作镜子,看见好容易绑起来的头发松开,气恼道:“你就这样随便拆开我的头发,难不成你给我扎啊?”
“好啊。”怀王拿着簪子立在她面前,笑的一脸春暖花开。
常乐质疑看他:“你平时都是别人伺候梳的罢?”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常乐挠了挠头发,就要跟怀王进小屋。十里和柳成言皆上前一步,将他们拦下,同时开口。
“夫人,使不得。”
“怀王,使不得。”
常乐和怀王相视一眼,看着他们笑道:“怎么使不得?”
十里和柳成言相信常乐是不明白,但他们不相信怀王不明白。一个陌生男子给已做人妇的女子梳头,这传出去是怎么也洗不清的奸情。
“好像,是不太妥。”
常乐在十里的“你会被浸猪笼”这句话的专用眼神下将将明白过来,犹豫地附和十里和柳成言的意思。
她也不是随便就让男生梳头发的人,但是想着就是单纯的梳个头发,不应该瞎想些有的没的。但看见十里和柳成言惊恐的表情,幡然醒悟,她是应该经常瞎想些有的没的。
怀王脸上笑意不减,兴趣却减了几分:“原来夫人也与这世俗之中的人一般。本王只是想帮你梳个头发,别无他意。”
“这,我也没多想。”常乐挠了挠眉头,瞟了十里和柳成言一眼,“我这总是要学梳头发的,十里你又不会。那我之前一直教斋主画画,不然斋主就当做交换,今日教我梳头发?”
“不可。”柳成言脱口而出,见他们二人却是真诚无他意,无奈道,“那便让柳某和十里姑娘在旁看着罢。”
十里惊讶于斋主这么容易地妥协,转眼见常乐的苦苦哀求,忍不住叹了一声:“我们得看着。”
“看着嘛。”常乐好笑看他们。本来也没打算躲着他们梳头发。
柳成言不放心,转身将店门又关了起来。
后院的那间小茶室光线要好些,柳成言便拿了镜子与梳子,交给常乐和怀王。
常乐端坐在铜镜前面,勉强可以看清自己的模样,心情忐忑地等着怀王给她梳头。
怀王拿起梳子,将她的脑袋摆正,骨节分明的手指便没入她的秀发中,一梳梳到尾。
十里在旁看着,就像在看什么惊险场面,整个人揪在一块儿,两只手紧紧地绞在一起。
“你也好生看着些,下次便可以给夫人梳了。”柳成言适时提醒。
十里猛点头,眼睛睁地格外的大,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就连怀王的手放在哪儿都要看个仔细。
常乐没了之前的忐忑,倒是悠然自得地眯起了眼睛。感受着他的手在温柔地抓着她的头发,他微凉的指尖时不时碰到她的头皮,软软的很舒服。这场景就像是在理发店,感受着托尼老师的服务。
看着铜镜映出的怀王的面容,常乐不由得咧嘴一笑。这个托尼老师可是个美男子。
花了约一刻钟,怀王终于梳好,将木簪往她发间一簪,往侧边退了退:“如何?”
常乐惊喜地对着铜镜前后左右地看,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自己此时此刻就是个翩翩君子,一时乐得合不拢嘴。
“怀王的手艺真是巧。”
“你可学会了?”柳成言担心看向旁边的十里。
十里笃定点头,浑身仍旧是紧绷着的:“学会了,必须学会!”
说话间,常乐已经蹦跶到十里面前,晃了晃脑袋,炫耀道:“怎么样,你家夫人好看么?像不像个俊公子?”
“像,像极了。”十里难得地夸上一句。
常乐登时跟吃了蜜似的,转身朝着怀王恭恭敬敬行了个男子礼:“常某谢过怀王。”
“学的倒是有模有样。”怀王对于自己的作品也很是满意,甚至认为,常乐因为这个发髻而变得有些亮眼。
常乐眼珠子转了转,腼腆道:“怀王,可听说过风雪楼今晚有个舞姬表演?”
柳成言的眉头跳了跳。
怀王挑眉,还未开口,便见十里将常乐拽到了一边,悄声做着警告。
“夫人,你不是说你不去吗?”
“我是不去啊,我就问问,你别急。”
见常乐又回到跟前儿,怀王风流笑道:“听过,怎么,夫人有兴趣?”
“有那么一点。那你今晚会去吗?”常乐在十里要拽她的前一刻,往旁边一闪躲,将柳成言隔在她们中间,等着怀王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