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咕噜噜乱转的眼睛隐藏在林深草木之间,哪怕是一身的通透白毛,可他隐匿功夫到家,气息一丝不漏到现在也没人发现他的行踪。
他紧盯着言殊满眼都是在打着什么主意实在忍不住时还要动作极轻的摸一摸嘴角边的哈喇子毕竟言殊的味儿实在是太让人痴迷、心醉了。
他又是个诚实的性子怎么会掩盖自己的渴望呢?
所以他能忍着把野鸡留给言殊也纯属是言殊太诱人并且自己吃饱了不然他怕是也要纠结很久的。
言殊虽然觉得野鸡出现的古怪,但一直没发现哪里异常,他就没再多费心思。要是真有什么人在暗地里有多图谋的话肯定也不会一直隐藏行迹下去总会露出马脚来的。
骆闻行也觉得诡异甚至因为想到昨晚听到的那些声音而眼神里带着一些惊惧。
就想着赶紧搞点吃的然后快点回城里去这在森林里呆了一晚虽然万幸有王鳞鳞这条大佬蛇罩着保全了小命,但后怕是真的。
他们也绝不是那种“啊森林的夜晚也不过如此”的自大的性子的人他们拎得清着呢。
只是吃的好找池虞这边要怎么办?
大家万分期待的打开了各自的光幕,结果显示的却还是没有信号。
池虞原本明媚的小脸,一下阴云密布了起来,满眼都是担忧。
他幸运的遇到了好人和好蛇,可阿顾他们要怎么办?他们现在到底、是生是死?池虞一时都不敢碰触这个问题。
池虞看着忙碌的骆闻行几人不知思索了什么,就那样枯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然后跟几人告别就准备离开。
他现在没什么食欲,只想争取一切的时间去找寻顾渊的踪迹。
“哎,你等会儿。”骆闻行喊住池虞,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有些尴尬的递过去几颗果子:“你,给你填填肚子。”
他有心帮帮池虞,可问题是在这样大的森林里找人?他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本事?
骆闻行本身就很有自知之明,何况还经历过昨天的山火,不管是他还是朱昊几人,对自身的渺小有更实际的体会。
他们虽然同情池虞,却又不好拿自己与同伴的性命去帮这个忙。
更或许会因为他们的“帮忙”,导致最后救援人员还得多费心思找他们一回如果他们只是走失、或者能在危险之中保命的话。
他们不敢轻易说出帮忙的话,却也不好让池虞一个人再扎进森林里,这样大的一片森林,一个人进入其中犹如沧海一粟,能起什么作用呢?
“其实,说不定他们已经被救援人员带回城里了,只是还跟你联系不上。”苏雅说,也不知道这话能不能算上安慰。
池虞接过果子,却是很肯定的摇了摇头:“不会的,阿顾除非人事不省,不然遇上救援队,他也会先找我的。”
他刚才坐在一旁犹疑很久,也是想要寻求帮助却又不好开口,这毕竟事关人家的性命他跟阿顾感情深,可跟这些人只是萍水相逢。
人家昨晚都好心帮过他了。
难不成他还得贪心不足的,再叫人家冒险陪他去找阿顾?
凭什么,人家又不欠他什么,反倒是他被人帮了忙,欠人家一份人情。
所以等到天色更亮了一些,他就准备与虞廿“化灵”,快点去找阿顾和其他同伴。
只是他的灵力有限,希望能够在灵力耗尽之前,凭借虞廿的声呐探寻找到阿顾他们的踪迹吧。
众人心中都明白各自顾忌的是什么,都有些不好受。
但除了言殊没关注到这一点之外,还有另一位一直藏着的“小可爱”也不知道他们的内心纠结。
他只焦急着,为什么言殊一直不准备吃掉那两只野鸡?而且还有要走的意思?这怎么可以呢?
他鸡都给了,言殊就该是他的人了!
既然言殊不来吃鸡,那就只能他自己动手了。
随着天光大亮,森林里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哪怕有山洞里水潭的冰凉,几人也开始不时抹汗。
今天的气温明显比昨天更高了。说不定今天还会起山火。
“这鬼天气真是让人别活了。”朱昊忍不住嘟囔了几句。
好在这里有冷水潭和小溪,虽说还是热可空气湿度还可以,应该不会引起山火。
这两句话的功夫,池虞也已经“化灵”完成,肩头又氤氲着一团水汽,里面飘着指头大小的精神十足的虞廿。
他活泼地向着大家叫了一声,悠长空灵的声音,像是在道别。
也确实是道别,池虞也跟大家说了几句,转头就要走。
骆闻行几人的神色显然有些犹豫不决说叫人等等,给他们点时间想想,可又知道说不定顾渊就遇上什么危险,他们这拿不准的时间就是在消耗人家的性命。
做不到下定决心去救人,就不该耽误人家的时间。
几人正为自己的怯懦而羞赧的时候,忽然察觉一道轻若无物的脚步声就是很诡异地,所有人的目光都第一时间落到了来人的身上。
明明她的脚步极为轻,像是清风拂过落叶,可所有的人不论是侧对她的还是背对她的,都察觉了她的到来。
而且似乎也没有人注意到这点异常,他们只觉得“呀,有个人过来了”既没有忽然出现一个人离他们这么近的惊惶,也不诧异这个人出现的诡异与对她身份的疑惑。
他们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人的出现,甚至对她还抱有天然的好感。
她望着几个人露出一个娇媚地笑容:“你们好。你们也是跟同伴走散了吗?”
“我也是走散了,现在好累哦。”她的声音也是千娇百媚,一手撑在树干上,发丝有些凌乱,却一点也不显得狼狈。
只有令人怜惜的娇弱。
随着她开口,就连原本担忧顾渊的池虞都一下顿住了脚步。
骆闻行几人都顺着她的讲述而担忧她、怜惜她,都没人去思考如果她真像是她口中这样的情况,又是怎么在这吃人的森林里过了一夜?
就连苏雅这个女生,对她都没有一点恶感。
池虞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总觉得脑子里有根弦被人不停的拨动着,让他疼的厉害。
他深深呼吸几次,然后有些费力的开口道:“我先走了。”
他还得去找顾渊再多的话,他就有些说不出来,头疼的太厉害,就连眼睛都开始酸涩起来。
但他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复,甚至之前对他还很友善的骆闻行几人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都紧盯着那树下的女子。
只有言殊转头看了看他,却也没说什么,然后就冲着那树下的女子走了过去。
“你好啊,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树下的女人看到言殊走过来,一双本就含笑的明眸里,更是笑意深浓。
她主动跟言殊打招呼,话里都带着满意。
骆闻行几人原本挂着和善笑意的脸,都僵的没有了表情,她也没多分一份心思。
反正言殊这正背对着其他人,也看不见,就不用费这份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