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来的身躯僵住,她的手握在剑柄上,锈剑的嗡鸣通过指尖传入心神。
不是错觉,长剑确实在动。
她的黑眸闪过一丝诧异和困惑,然而再等她细细的感受时,锈剑重新安静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她皱眉,骨节分明的手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剑。
然而,无论她怎么释放心魂去感受,刚刚的震动仿佛就是一场错觉。
锈迹斑斑的剑身在月光下毫无美感,褐色的铁锈将月色的清辉都染得暗沉,远远看去,卷刃的剑锋驽钝,早已失去原有的锐利,它静悄悄的挂在绯衣女子的腰侧,哪怕天地的元气从它身边流过,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燕归来垂眸,冰冷的指尖从剑身抚过。
这把剑,没有死去。
她慢慢的抬眼,眼中掠过点点浮光。
不是错觉,哪怕后来它再没有了动静,燕归来也很肯定,剑的确动过,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
但这并不妨碍她心中涌起的信心。
至少她敢笃定,能在那个洞穴中的剑,一定不是凡品,只要这把剑没有彻底死去,只要还有可能,她就会努力的让它重新恢复光彩!
燕归来抿了抿唇,指尖划过冰冷滞涩的剑刃,那么是什么让这把从来都没有动静的锈剑产生了那样的波动呢?
她微微侧身,屋外朦胧的灯光洒在柳白间青色的儒杉上,青年长睫半垂,狭长的眼眸静静的盯着床上的女子,仿佛对这一切毫无所觉。
燕归来皱眉,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双目紧闭,气息沉稳的洛九天,不禁有一丝疑惑。没有任何一个人察觉到了她腰间的剑那一刹那的异像或许说,没有一个人会去关注,毕竟一把剑动了一下,有元气流传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可这对于燕归来说,自然是不一样的。
但她现在想要知道的是这个屋子里到底有什么能引发锈剑的嗡鸣,即便只是短短的一瞬间。
“洛前辈没有事真是太好了,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怕是我和师父万死度无法弥补。”明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将燕归来的心神拉了回来,“前辈与柳师兄的恩情,明川感念在心,回去定要向门派长老汇报此事就是不知我师父现在怎么样?”
柳白间转过头,清俊的眉目中透着一股温和的气质,他微微一笑道:“明川仙子不必如此,来宴者都是昆仑的客人。至于月隐仙子,此刻就在主殿内休息,魔气已除,内伤无大碍,休息三四日即可。”
这间屋子只是洛九天用来静坐的地方,真正的主殿在旁边不远处。
明川听得,眼中泪水便又欲出,一副忍住的感动样子道:“洛前辈与师兄大恩”
之后他们之间再说一些什么话,燕归来没有兴趣再听,她在这里又站了会,确定锈剑之后都没有动静,便开始想着黑衣人说过的话,如果想要手中的这把剑活过来,需要的不仅仅是天灵地宝,还有沉剑池中,才有的洗剑草才行。
正当她还想再多琢磨一下的时候,一阵青色的光芒一闪而过,肩膀上的问春秋飞下来站在她的手背上,急促道:“快快快,你的传音符亮了。”
燕归来的思索被迫打断,没有等她说话,问春秋叽叽喳喳的声音再次传来:“诶?这是剑祖在向你传音吗?”
小翠鸟黝黑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袖中飘来的剑意波动,仅仅只是传音还能让这么远的人感受到剑意的,只有剑至风绝罢,况且这样凌厉的剑意都没有遮掩,难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问春秋的话当然也吸引住了明川和柳白间两人,他们之间的对话停了下来,目光落在燕归来身上。
这确实是个敏感的时候,燕归来不动声色的想,又是在秋露宴结束后,魔宫的人发疯突袭,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一根被拉紧的弦,而此时,剑祖的传音,好像就在暗示着,魔宫这场看似闹剧一样的小打小闹里,真的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燕归来镇定拿出传音符,长袖一挥,剑祖不疾不徐的声音便在寂静的夜色中陡然间响起,“归来速回,神水城发现了一具朱雀。”
话音刚落,满座寂静无声,连众人的呼吸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剑祖剑祖刚刚说的是朱雀?”
一声呢喃夹杂着怀疑和震惊,划破了夜色的沉静,问春秋有些口齿不清道:“朱雀?”
瞬间所有人都回过神来。
“师父说的,确实是朱雀。”燕归来的声音依旧清冷,沉稳的回答了问春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