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的守将,每喊一声:“血战到底!”
城门内的百姓心里就抖上一抖。
“殿下,还喊么?”路北北看着城楼上将士们一个个视死如归的表情,突然有点儿心疼他们。
元靖也仰着脖子看着这些将士,更加不忍心真的动手了。只得扬了扬手道:“接着喊吧,喊得通俗易懂些。”
一盏茶后,株洲县城内的百姓,只听着城墙外不少军士齐声高喊:“太子殿下担心误伤百姓和爱国忠君的将士,所以才迟迟未攻城。黄将军,未免伤及将士们的性命,您还是尽早开门吧!”
黄守将听着这话,嘴角抽搐,这分明是要离间他和他的兵。
“你们好好装石头,别听他们胡说!”
可百姓们早已经耐不住了,议论纷纷。
“我觉得开城门也挺好的。”
“万一他们屠城怎么办?”
“你是不是傻?人家善财钱庄都说了三日后开业,屠了城,他还开哪门子的业?”
有妇人小声道:“我有个亲戚之前逃难去了西南,听说这才半年,新房也盖好了,地也种上了。”
四周有人不信,冷哼道:“我才不信,你就吹吧!”
有个书生模样的人斥道:“井底之蛙!”
“你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在骂我!”
这书生抱着包袱冷哼一声:“我本来下个月也要去西南找营生的,谁知这突然就打起来了!”
“你?就你个半吊子秀才,能去西南干啥?”
“哼,人家西南给分地!人家还招秀才教书,我去了肯定能比现在强!”
众人听着秀才的话半晌没言语。直到听见一个带着面纱的少女叹道:“爹,当初人家广南郡的刘家来提亲,您还嫌人家,怕到时候受牵连呢……”
这老头也跟着叹气:“你爹我后悔啊!”
城门前的百姓们矛盾着,既害怕西南军打进来,又莫名有些期待株洲会不会变成下一个西南郡。
而此时,株洲郡的牢狱中,倒是热闹非凡。
“踏弊政,撕旧制,迎新帝,享太平!”
“踏弊政,撕旧制,迎新帝,享太平!”
“踏弊政,撕旧制,迎新帝,享太平!”
狱卒抓着脑壳,数次喝令犯人不要再喊了。可这群平日里,但凡他们一吹胡子瞪眼,都能吓得哆嗦的囚犯,此时却像疯了般,敲着狱门,“铛铛铛”,喊得十分高亢。而且今日狱卒纷纷被调去守城了,没空给这群人送饭,可他们却顾不得饿,情绪极度高昂。
“健哥,这群人怎么回事?”年纪小的狱卒叼着筷子,觉得食之无味。
“咱这牢里,除了里头那几间抓的是正经犯了律法的,其他全是因万民书或者妄议朝政被逮进来的!”
这小狱卒挠了挠眉头有些不解:“为啥要给他们抓进来?咱大宣不是最开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