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看向维达,“算了吧,就算你被人剁成肉酱,我也不会死的。”
我拿着老威利给的牛皮文件袋,想了想,掏出了那管红色的致幻剂注射剂。
“致幻剂?不对,颜色有些不对,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这是我从一个家伙的手里夺来的,你地牢里的那些个家伙,跟他比起来就像是洋娃娃似的,一撕就破。”
“哦?”
维达接过致幻剂,缓缓拧开,似乎是想要闻一闻。
但我并没有阻止,因为维达对污染具有抗体。。
只要他不直接注射,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在用鼻尖嗅了嗅之后,维达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有股熟悉而恶心的腥臭……与地牢里的那股腥臭很像,但没有那么低劣,貌似更加精纯。
可是……似乎有些过于稀薄。”
“没错,确实十分稀薄。
而且里面那股腥臭的来源,可不是你地牢里的那群劣质品可以相提并论的。
那是……一头真正的怪物。”
接下来,我就把关于恶鬼的部分禁忌知识,以及自己是如何得来的这支红色致幻剂的过程中告诉了维达。
同时还有自己正在查的丝卡蒂案件,以及自己对于案件的部分推测,也告诉了维达。
而这个是过程并非几分钟就能搞定的,因为维达是个问题很多的人。
所以,说着说着,我们就走到了前庭。
庭院里的仆人显然早已被老威利吩咐离开了,即便不在身边,但老威利依然时刻关注着维达的情况。
知道维达需要一个无人的境况,在看到维达与我走出前庭,就吩咐所有人离开了。
我与维达坐在了庭院的桌椅上,毕竟一直站着说话也挺奇怪的。
既然可以坐下,那就没必要一直站着了。
终于,在我说完之后,维达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看来即便是入门级的恶鬼知识,对维达来说,也依然是十分具有冲击力的。
而关于超鬼,狩鬼者,堕渊者这些更为禁忌的知识,我都丝毫没有给维达提及。
因为时候未到。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对了,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小看那群东瀛人。
任何知晓恶鬼存在的人,终将化为恶鬼。
如果你把他们逼到绝境,也许会发生你预想不到的情况。”
我拿着装满文件的牛皮纸文件袋,沿着来时的路向外走去。
“你也会那样吗?”
维达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我停下了脚步。
“什么?”
“变成恶鬼……”
我没有回头,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维达,人类是无法超越极限的。
凡人若想战胜恶鬼,唯有化身修罗。
不止是我,终有一日,你也会改变的,维达。”
是的,人类是无法战胜恶鬼的,能够战胜恶鬼的,只能是恶鬼。
我们狩鬼者的体内,流淌着属于恶鬼的鲜血。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终有一日,我们也会成为恶鬼。
所以,对于狩鬼者来说,最好的归宿就是死在与恶鬼的战斗中。
不然,一旦成为堕渊者或者妖鬼……就是死在挚友的屠刀之下。
不过,更多的却是让手中的屠刀沾染上了挚友的鲜血,彻底疯狂。
这就是福音教会所刻意制定的规则,一旦有狩鬼者堕入深渊,就将由该狩鬼者为人时的挚友亲自去讨伐。
教皇是想让所有狩鬼者明白,无论是友情,爱情还是亲情,都不是你该拥有的。
因为,那只会带来痛苦。
狩鬼者所需要的,只要有暴力与忠臣就够了。
安安心心的做一把武器,然后在战斗中濒临破碎,最后被遗弃在世界的角落,悄无声息地离开。
这就是福音教会所想要的狩鬼者。
当我来到入口大门的时候,马车正在铁门外等候着,一位金发碧眼,身穿男装的金发女郎正在旁边等待着我。
她虽然容颜美丽漂亮,但却神情清冷,眼神中是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我记得她,她叫伊敦,是维达培养的手下之一。
仇恨,是最好的成长动力。
而维达显然深谙此道,他手下的每一名得力干将,都十分优秀。
“西泽先生,马车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我与伊登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所以她一下子就叫出了我的名字。
“嗯。”
我没有与她寒暄什么的,因为我不感兴趣,而她也不感兴趣。
倒不如说,她感兴趣的不是我,而是我所掌握的暴力。
这个女人,如果能让她复仇成功,她什么也愿意支付,即便是整个人生也在所不惜。
而在与维达交易和与我交易之间,,与我交易显然能够让她更快地完成复仇。
因为维达会考虑伊登是否有这个价值,伊登如今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在证明自己的价值,同时也在掌握更多的权利与力量。
而我不会考虑那么做,我只会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不顾后果。
但很可惜,我对与她交易没什么兴趣。
她的身上,没有什么值得我渴求的。
即便是她那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因为说到底,人死后,留下的也不过是一具枯骨罢了。
什么绝世风华,千娇百媚,倾国倾城……到头来,不过是黄土之下,森森白骨。
从这点来说,其实人与人都是一样的,都不过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巴,一个鼻子……死后也只会余下一具枯骨。
或许会有个别生命在表现形式上有残缺,或者说残次。
但如果从更深层次的生命概念上来说的话,其实所有人都是生命,也只是生命而已。
什么所谓的美与丑,不过是人类在成长的过程中,不断地受到周围的文化影响,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产生的审美观而已。
而这种审美观并非一开始就诞生的,而是先有生命,后有审美观。
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审美观的侧重点也在不断的推移,改变。
所以说到底,人类所受到的一切束缚,包括美与丑,都只是人类这个生命种族给自己所设下的束缚与框架罢了。
站在人类之外的角度来看,人类又有什么区别呢?没有区别。
就像在饥饿中的恶鬼看来,所有的人类都只不过是血食罢了。
对蚊子来说,所有的人类也都只不过是可以吸血的对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