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大响,董兴来猛拍桌子怒吼道,“谁教你胡说八道的。”
“董府什么时候授意你们去做此事了?平白无故污蔑董府,这可是要坐大牢的。”董兴来冷笑几声,心中已经在想办法了,一个连秀才功名都没有的学子打死了也是无妨,但至少不能明面上董府来做,否则坏了名声。
唐良谷吓了一跳,以为搬出这件事多少能让董府有些顾忌,但是现在董府很有可能因此对自己下杀手。他心惊肉跳,哀求道,“大管事,都是无心之失,我们一定会把这件事解决了的。”
“哼。”董兴来跺了跺脚,恶狠狠看他一眼,立刻出了小院。只留下唐良谷不知所措,在房中坐立不安。
董兴来急匆匆去前院,董县尉名作董钺,正和长孙董观下棋。董兴来张望了片刻,见得小丫鬟捧了旧茶出来,立刻叫住了她,确定董县尉心情极佳,才低着头进去。
“老爷。”董兴来额头建渗出细密汗珠,看去有些紧张。
董县尉瞥了一眼,皱眉道,“有什么事吗?”
董兴来看了看董观,董县尉有些不耐烦,立刻低着头说道,“老爷,刚才金蜈帮的唐良谷上门来了。”
董县尉不悦道,“看你神色,是唐良谷没有把事情做成?”
“老爷明见,唐良谷不但把事情办砸了,还在杨廷清面前胡咧咧,牵扯了老爷。”
“废物。”
啪的一声,一只装满热茶的茶杯砸了过来,董兴来额头瞬间磕破了,茶水烫的他龇牙咧嘴,但是不敢吭一声。
“他人呢?”董钺心中大怒,“马上把他给我叫过来,我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董兴来立刻退了下去,心中恨极了唐良谷。
“祖父,杨廷清不能留了。”董观走了过来,拧眉道,“一旦传出去,祖父您多年来的声誉也要毁了。”
“老夫失算了,没想到一个杨廷清竟然也能翻出浪来。”董钺面上冷静,对这个孙儿也是十分满意,说道,“观儿,你是多年来咱们家第一个读书种子,祖父做到县尉已经到了头了,日后咱们董家就要看你了。”
“现在杨廷清没能入狱,你看现在要怎么办?”
董观得了这称赞,面上也忍不住绽放出一点得意的笑容,说道,“孙儿认为这一科考试只要杨廷清在,案首定然是他,只要今科他不能参加,那孙儿便有八分信心夺得案首之位。”
“这杨廷清的确饱读诗书、学识渊博,才思敏捷,如果不是前两年其父亲去世,现在可能已经取得举人的功名了。若不是这一件事,我倒是有意把你妹妹许配给他。”董钺对杨廷清其实颇为赞赏,以上之话也是延川县的学政原话,还有后半句,打磨两年,进士也不在话下。
延川县地处偏远,已经差不多十年没有人中过进士了。
“观儿,老侍郎致仕回乡,其孙女儿才貌出众,甚至得一位道宫的高人批命,此女命格极贵,只要能与他家结亲,日后你必然能一飞冲天。”
董钺所说的老侍郎乃是上一任礼部左侍郎林秉昌,其人四十年前中了进士,官至礼部侍郎,去年因病致仕,回乡养老。其实主要原因是这一位老侍郎为两个儿子让路,其长子、四子都是二甲进士出身。
“祖父,您说那位林姑娘出身如此清贵,她那句愿择故乡今科案首为夫是真是假?”董观说起林氏女林玉娘,心中一阵火热,他去年远远见过这位姑娘,惊鸿一瞥,只觉天仙化人,心中久久不能忘怀。
“若是寻常我也不敢确定,咱们这样的人家在延川县有些身份,出了延川县那也算不得什么,这样一位女子自然配不上。但是林府的事我是知道的,这件事绝对是真的。”董钺面上现出慈和的表情,继续说道,“数十年前我与林府的次子有些交情,其人回乡祭祖也多有相聚,一次酒醉之时他透露了一件事情。”
董观不禁睁大了双眼,林府次子就是林玉娘的生父,其人只是一个秀才,在林府很不出众。最为重要的是,这位其实是林侍郎原配所生。至于为何是行二,乃是因为林侍郎得中进士之时,已有糟糠之妻,但是又被当时的太仆寺卿看中,有意招纳为婿,其原配自愿为妾,这才让林秉昌得以与太仆寺卿结亲。
“昔年林老侍郎于泌水河边遇见一老人,为其传道解惑,这才高中进士。不过那位老人也曾留下一言,让林老侍郎许一位后辈嫁给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