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检查完毕,魏真提着灯盏缓缓起身往牢房外面走,坐在了外头的木桌上,开始在心里整理这几件事的来龙去脉……
小贼借着温止陌官职作保认出了何尚书府内说梦话的那个仆从,仆从的话牵扯到保管令牌的何尚书身上,小贼在大牢等着翻案,还自己一个清白,却突然遇到杀手惨死,谁的利益最与小贼相对,谁就最有可能是杀手的幕后主使,而今天那个始终与他频频作对的人不正是……
“请问可还有什么要查的?”那狱卒见魏真半天没下命令,站在牢房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暂时没了,先出来吧。”魏真的直觉告诉她,此事和何尚书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是他一手操办嫁祸给小贼,借此隐藏更深的真相。
狱卒得了命令,出来将牢房的铁门关好,铁链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钻得魏真耳朵疼。
等耳边的尖锐声音停下,一阵阴风吹过,桌上的灯盏闪烁,魏真拢着手护住灯芯不要被风吹灭,壁灯摇曳的烛光晃了晃,墙角的两个身影若隐若现。
魏真扭头一看,这两个狱卒隐匿在墙角,一手捏着刀柄,手中的刀剑已经露出了一半,反射着牢房内的灯光,神情十分戒备地盯着某处,顺着目光扭过头去,魏真发现自己的目光落在了小贼身上。
人都死了,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这狱卒还见过诈尸的?
“这是要对我动手?还不将刀剑收起来?”魏真提着灯盏照了照他们俩的脸,五官都快要挤在一起,显然是紧张不已,其中一个因为突然亮起的四周而感到不适,眯了眯眼才低头将刀剑入鞘。
奇怪,杀手都跑没影了,盯着一个四人这么戒备干什么?魏真心中疑惑,觉得这两人看小贼跟看敌人似的,准备试探一番,便招了招手让之前帮她的两个狱卒到身前,指了其中一个说道:“你去外头请个郎中来。”
“是。”那狱卒犹豫了一会后领命出了大牢,抬头看见高挂的月亮,才想起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街上一盏灯都没有,狱卒只能借着月光往自己知道的几家诊所摸索着前去,恰好撞见一家诊所的老中医吹了灯准备关门休息了,冲上去顶住木门,被起老中医就原路返回。
魏真盯着木桌上歪歪斜斜的纹路,用余光去瞟那佩刀的两名狱卒,想要看看他们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试探有什么动静,那俩人却跟铜铸的人像似的一动不动,正等魏真想要起身,出去的狱卒背着老中医火急火燎地跑来了。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没犯法!”老中医今日研究医术入了迷才忘了时辰,没想到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背进了大牢,吓得坐在地上,抖若筛糠。
“老先生莫慌,我想请您帮我看个人。”魏真起身过去,蹲在老中医旁边好生安慰,才将他拉起来去见那断了气的小贼。
老中医捏着小贼细如柴棍的手腕仔细把脉,捋了捋灰白的长须,眉头微微拧起,这人早就没脉搏了,显然断气了许久,怎么将他找来确认一个死人?
老中医本想出声询问,魏真突然捏住他的手腕抠了抠,低声提醒他帮个忙,老中医深处大牢,不敢忤逆这些当差的,只好装模作样地拿出袖中的小布包打开,取出一根银针胡乱扎在一个穴位上,说道:
“他还吊着一口气,没死透。”老中医收起银针,想着回去又要再清洗一遍,叹了口气,慢吞吞对着魏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