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袁格礼就坐在我对面。
与我的性格不同,她是那样的火热张扬的女子,染着一头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睛的红发,微卷。
我们是大学的室友,性格差异太大,圈子完全不同,四年下来竟是无甚交情。
直到我大四那年因为失恋和阿娘自杀未遂的双重压力在寝室哭泣。她突然过来吻住了我,我当时一时反应不过来,就忘了哭泣。她向我诉说我在爱着别人的时候她的暗恋心路,语气很凶,像极了我后来工作之后遇到的上司。
她的性格如一朵带刺的玫瑰,即使后来追我,也是那样霸道不讲道理,却又偶尔忽然变得温润脆弱,我想如果我是一个男人,如果我不是这样的出身,或许瞬间就会爱上她。
她追了我两年,这两年里我们毕业,在同一个城市找了工作。我心里的那些障碍阻止我去爱上她,直到那一天我给她庆生,房间里只有蜡烛的光,一向泼辣好强的她,压在我身上哭了。
“你为什么……就不能爱我一下?”眼泪滴在我脸上,滚烫又冰凉。
我想,我可能早就不可抑制地爱上她了。
我们顺其自然在一起了,但我却难以给与她一段爱情该有的那些浪漫与坚定。她爱的肆意张扬,我爱得自卑懦弱。我的出身,我脑子里的,我们家庭的差距,以及上一个恋人离去时那些话语,一直萦绕在我心头。我心里诸多心事,诸多过去,却是再也提不起勇气与她说起。她时常抱怨我不依赖她,我却一直在默默等待她厌倦后把我抛弃。
后来她职位调度,我们异地了半年,电话经常就搁在床头,半夜迷迷蒙蒙接了电话温温柔柔吐露的都是真心情话。有次早上六点半梦半醒间,忽然想念她得紧,在电话里呜咽地说:“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等后面全然清醒之后又觉得十分肉麻不堪。
白天工作的时候,穿上无形铠甲,刀枪不入,甭说是区区思念之情,任何儿女情长都能置之脑后,体面的生活。但黎明是不一样的,人在这个时分特别敏感,一碰就流眼泪。
我知道她很爱我,约会的时候她的目光永远都眷念地逗留在我的脸上,我不看她也知道她在看我,寸寸微笑都让人心花怒放。
“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