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韵哭着说:“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我?!”
“就算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呢?”陈毅风忍不住说,“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什么都挽回不了,没有任何作用。”
“说到底,你就是怕我一时心软,对叶然念念不忘。”
陈毅风听了之后立刻站起来,严肃道:“我怕什么?韵儿,我承认我认识你的时间没有叶然认识你那么久,但是我对你的爱绝对不比他少,你跟他有过一个十年,我也可以,很久之前我就说过,我不跟他争,不是因为不敢,而是不愿意做横刀夺爱的事,就算你还对他有感情,我也不会轻易放弃,反正都当了一年备胎了,我不在乎。”
“陈毅风……”黎韵苦恼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后面的话被生生咽下去,只因他的一个温暖的怀抱。
陈毅风搂着她,让她的脑袋贴着自己的胸膛,柔声道:“我也爱你,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为我着一次急?是谁说的想彻底告别过去?”
“可是他已经死了……”黎韵心痛不已,“不管我们曾经有多不愉快,都该烟消云散。”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不是吗?我承认在这件事上不应该瞒着你,想着你好不容易放下一切,我不想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宁静,韵儿,是我太自私了,你骂我吧。”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黎韵还能怎么样呢?正如那句话:人死不能复生。陈毅风只是没有及时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而她却把叶然推向了悬崖。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又止不住了,默默地流淌,晕湿了陈毅风的白衬衫,可他浑然不在意。
……
……
北纬60太平洋某岛屿。
这座小岛名为静谧岛,岛如其名,寂静无声,面积小,风浪小,风景也稀少,只有年复一年的潮汐与日出。
岛上建了一座木屋,像守护神一样屹立在海边。
那天晚上夜色浓重,叶然在沉睡中感受到脖颈间扫过几缕发丝,当他撑开沉重的眼皮时,隐隐约约看见了一副清秀的轮廓,由于背光,看得不真切。
接着他就同时感到了刀刃的冰冷和胸前的剧痛,他一声不吭,直到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正午了,他看着陌生的环境,看着照进房间的阳光,沉睡了许久的记忆全部涌现出来,走马观花般在他眼前闪现,那是无法言喻的痛苦。
他试着从床上坐起来,但是轻微的动作都会触动伤口,让他无法动弹。
叶然大概清楚自己现在伤到什么程度,额头有道很长的口子,现在包着纱布,将来肯定是要留疤的,左手竖着被划了一刀,现在整条手臂都包着纱布,不知道缝针了没有,胸口处挨了一木仓,与心脏只有毫厘偏差,但有幸捡回一条命,看来已经有人给他做了“手术”。
总而言之,大难不死。
当他已经放弃了挣扎,平躺在床上时,耳畔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偏过头去看,一位长发及腰的少女端着碗走来,她大概只有十六七岁,正是最好的年纪,模样很清秀,虽不惊艳,却也是天生的美人坯子,亭亭玉立。
女孩将一碗清粥放在床边,然后径直走出木屋,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叶然云里雾里,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想问却没有力气,只有盯着那碗粥出神……
后来,那位长发女孩就一边照顾他的伤势,一边照顾他的饮食,叶然尝试过与她说话,可是不管他怎么问,她都像没听见似的,一个字都不说。
某一天,他伤好些了,就下了床,躺了这么久,他的脑袋都昏昏沉沉的,身上也没有力气。
他扶着墙缓缓走到洗漱间,看着镜子里自己不修边幅的模样,心里一惊,想来这次真的躺得够久。
他先用温水洗了把脸,尽量不触碰到额头的纱布,一晃眼看见旁边放着一个剃须刀,顺手又刮了胡子,梳了梳头发,这才稍微有了点曾经的样子。
当他走出那座木屋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礁石铺成的海岸,有个长发及腰的女孩坐在最大的一块礁石上,面前是平静而蔚蓝的大海,以及一轮初升的红日。
她低着头,仿佛在写什么东西。
叶然缓缓走过去,向她靠近,这才发现她原来是在画画,用的是素描,画的是日出,她长长的黑发就垂在胸前,遮住了半张脸,看上去很温婉。
感觉到背后有人,她的手顿了顿,抬起了头。
这是叶然第一次清楚地看见她的容貌,小女孩生得很标致,哪怕是素颜也很清秀,灵动的双眼里没有一丝杂质,身上既有少女的青春气息,也有超出她年纪的清冷稳重。
“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是你救了我吗?”叶然在她旁边蹲下来,认真地问道。
其实这些问题他已经问过很多次,但是每一次都没有等来她的应答。
女孩怯生生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像是犹豫,又像是好奇。
他说:“我叫叶然,树叶的叶,然后的然。”
接着,女孩用一只白皙的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提起笔在画纸上写了一行字:快回去躺着吧,你需要静养。
叶然很诧异:“你不会说话吗?”
女孩闻言收回目光,仿佛被刺痛一般。
过了一会儿,叶然又问:“你家大人呢?”
女孩再次提笔,叶然道:“你打手势吧,我看得懂。”
她开始很惊讶,随即用白皙的手在空中婉转地比了一段话:是我救了你,现在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你伤得很重,昏迷了六天,能活下来是个奇迹。
“谢谢你救了我,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叶然几次三番的询问,女孩依旧是没有回答,而是收了画板,转身回了木屋。
“妹妹……”叶然在背后叫她,可是她没有回应,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座岛,这间木屋,这个不会说话的女孩,无一不让叶然感到疑惑,像置身于迷宫。
中午的时候,叶然躺在床上,正在思考一些事情,女孩按时给他端来午饭,今天是两个荷包蛋。
叶然愣愣地接过,看着她清秀的脸颊道:“谢谢。”
女孩没说什么,低着头出去了,而叶然将那碗荷包蛋放在桌子上,静静地打量着屋内的一切。
这间木屋应该已经住了很久,家具什么的一应俱全,而且打扫得很干净,有两间卧室,洗漱台上还有男人用的剃须刀,叶然猜想那女孩应该是跟她爸爸或者男性长辈一起住,只是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只剩她一个人。
心下想时,耳畔忽然传来一声粗犷的怒吼:“看我今天不弄死你这丫头!”
叶然很意外,按理说这里不会有其他人出现,而且还是个男人。
他顾不得身上的伤,急急忙忙跑出去,看见了惊心动魄的一幕五个身材健硕的男人正围着长发女孩,一步步向她逼近,正如一群野兽围着猎物。
男人个个凶神恶煞,五大三粗,女孩相比之下显得弱不禁风,她脸色苍白,不停往后退,眼里充满了恐惧。
为首的一个穿黑衣的男人眼神阴鸷:“说,你爸在哪儿?”
女孩不停地摇头,表示不知道。
“你不说是吧?老子就要你好看!”男人从腰间抽出手刺,恶狠狠地道。
“等一下!”叶然走上前来,把女孩从那群“豺狼”里拉了出来,将她护在身后,轻声对她说,“没事吧?妹妹。”
女孩愣愣地摇头,像找到了庇护,缩在他身后,那模样害怕极了。
叶然淡漠地看了他们一眼,冷冷道:“你们是哪路的?”
众人一愣,然后相视一笑,是那种很不屑的笑,为首的黑衣男人说:“哟,这还是个相家!黑话,自己人报报迎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