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是可以问诊,可是她光看病不抓药,这就不好了是不是?医馆也是要吃饭的!”
那为首的伙计估计是嚣张跋扈惯了。
如今见着有人竟然来为这些穷人出头,愣了一秒之后才接上她的话。
“我问你,你家药材铺子的名字叫什么?”
等着妇人抱着孩子站定之后,赵芸莜才松开了搀扶她的手。
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子迫人的气势。
那伙计自诩也是见惯了贵人的人,如今见着赵芸莜这样的女子,竟开始有些大舌头了:“杏、杏林堂,这又怎么了?”
“杏林之说,便是一位医者悬壶济世、每每治愈一个伤重患者便会种植下一棵杏树,长此以往,便积攒下一片杏林。”
周围围观的百姓渐渐多了起来。
对于杏林堂中豪奴的做派,老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
今日终于有人能够整治他们一番了,他们自然也乐见其成。
赵芸莜冷笑着看着这药材铺子上挂着的那块牌匾,“医者当然要赚钱养家,可是行医之前也该问一问,当年学医时怀着的那一颗仁心都去了哪里!”
这一番话直把那伙计问得脸上都挂不住了。
他胡乱嚷嚷着就要对赵芸莜动手动脚赶她离开。
赵芸莜一个闪身便避开了他的动作,她看到他身后堂子里的坐诊大夫依旧稳稳地坐在原处,一副这边的事情跟他无关的模样。
这便是所说的医者仁心吗?
越想越气,赵芸莜示意小米先拦住那伙计。
自己则是找那受惊的妇人,“这位夫人,劳您把这房子给我看看。”
那贫苦妇人还是第一次被人称呼为夫人,一时间都有些受宠若惊。
便忙不迭地将那药方子递了过来。
赵芸莜接过来一看,是治疗风寒入体高热的方子。
瞧着孩子脸色如此发红,似乎是高热。
然而赵芸莜却不敢怠慢。
她仔细探知了她怀中孩子的舌苔颜色,又摸了摸那孩子的小指,最后才松了口气。
看向那坐诊大夫的眼神中也不免带上了一抹鄙夷之色。
“还好没有按照你这庸医开的方子吃药,不然这孩子只怕是要落下一辈子的病症。”
这话让旁边围观的百姓纷纷热闹起来。
而一直稳稳地坐在堂中的大夫此时也终于坐不住了。
他扔下眼前正在问诊的人,站着看向赵芸莜,“姑娘还请慎言!老夫问诊二十余载,还从未有吃错方子找上门的人!”
“那是因为你开的药本就吃不死人。”
抖了抖手中的方子,赵芸莜的眼神中满是讽刺,“这药方子上的药材大多都温补,补补身子还可,治病却是不管用!”
他这方子以补身子为主,再象征性地添了几味能治高热的药材。
不过是靠着增强病者的体力、让他们强行撑过去罢了。
吃不死人,却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成效。
“你是哪家的女郎?你这样抛头露面地出来,你家人可知道?”
见她竟是看得懂自己开的药方子,那名大夫一时间也是有些慌乱。
“你别管我是哪家的,我先问你,以你高见,这孩子是得了什么病?”
指了指身侧脸色烧得通红的孩子,赵芸莜问道。
“如此小儿,必然是晚间睡觉时踢了被子导致风寒入体,我开止高热的方子难不成还有什么错?”
大夫不屑一顾地道。
“什么风寒入体,时值盛夏,这几日上京中雨水不断,却十分炎热,这孩子分明是湿热入体,不信你自己过来仔细看他舌苔的颜色。”
这庸医果真是信口胡诌。
赵芸莜见他半袋子的水还要在自己面前瞎晃荡,神色间隐隐带着轻蔑之意,“舌苔发黄,分明是湿热之症。”
“……”
那名大夫却是僵直地站在原地不愿意起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