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近黄昏,天光暗沉,乌云压城,如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不多时,天际便降下萧条细雨。
姬姝蹚着浑水,任凭清凉雨珠打在油纸伞上,旋即又跳落下伞面。
八月的天属实莫测,下晌还是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的好日头。
概因天色,她来时并未带伞,这把油纸伞还是覃故所借。
“轰隆隆——”
“轰隆隆——”
两声巨响,惊地姬姝抬头望向天边,只见半空掠过零星碎光,她暗道不妙,不由加快了脚步,小跑起来。
——这怕是要起雷。
伴着愈下愈大的雨花,姬姝回首看去,小巷早已消泯在视野中。
再回覃故处避雨,应是来不及了。
衣裳下摆亦沾了些水渍,她干脆着手将它挽起小半,拧成个结。
昭衍道教盛行,城隍庙自是常见,果不然,她没跑几步,便见一座古旧城隍庙,摇摇笼在烟雨中。
“这倒是好,可算能够避一避雨势了。”她心下一喜,向庙中跑去。
......
*
厚重而沧桑的庙门半掩不掩,只可透过门缝,影影绰绰看见里头景象。
暗沉得厉害。
姬姝默念一遍马克思主义无神论,合了伞,大着胆子往内走。
“滴答,滴答——”
好似有什么声音在响。
她顺着声音望去,方发觉那只是在冷寂庙宇中被放大了的滴水声。
油纸伞还未风干,孤零零支在墙角。
伞上的水珠仍在下落。
她摸着黑,小心翼翼地探寻。
一阵冷风横冲直撞吹卷而来,她宛如惊弓之鸟般猛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