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漂浮在海中,看着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海水,摸着下巴思考,自己到底该怎么按照大师说的醒过来。
虽然她觉得自己现在很清醒,但是大师都说她在做梦了,那肯定是不清醒的。只是她始终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进入梦境的,她觉得自己离开蜘蛛沧迩叔叔那片死界的时候,应该还没有问题的,应该是后来用灵力寻路开始往上游动的时候。
修真界有许多高人,各种手段也是层出不穷,这回要不是忽然出现大师的梦,她肯定还在海水里游着,都不知道自己中招了。
江澄想着,忽然灵机一动从储物袋里拿出龙蛋,放在手心感应了一下。以往她会有那种能隐约得知龙蛋想法心情的感觉,但现在没有,就好像拿在手上的就是个普通温热的蛋。江澄明白了,这个什么魇魔的梦境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纰漏,但是所有虚假都会有漏洞,这个也不例外。
好了确定现在所处的世界是假的,那么,她现在该怎么醒?
梦中世界的江澄在苦恼的考虑要怎么醒一醒,而在现实的世界,沉睡中的江澄身边有两个人,一个洋葱怪,还有一个做着奇怪手势的陌生男人。
这陌生男人红衣黑发,皮肤苍白,脸上绘着红黑色花纹,看上去诡秘至极。他一手虚虚往前按着,漆黑的指尖晕出一片黑色的雾气,在深邃的海中毫无障碍的流动,连接着江澄的额头。
良久男人收回了手,旁边的洋葱怪立即上前戳了戳江澄,见她完全没反应,哈哈笑了两声对男人道:“魇魔,还好你在附近,不然这家伙跑了可就麻烦了。”
魇魔冷哼一声,“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你可是越来越没用了,千面魔。如果不是主子吩咐,我真是不想来收拾你的烂摊子。”
被称作千面魔的洋葱怪对于他嫌弃的语气并不在意,只是摸了摸江澄的脸嘿嘿笑,让那张还算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个变态变态的笑容,“我只是对于自己心仪的外表有点下不去手而已,要是和她打起来,这身皮就伤了,多可惜”
“主子要的东西,你最好别打主意。”魇魔哼道。
千面魔顿时笑脸耷拉,咕哝,“要不是主子要她的尸体,我早就动手给她剥皮了,你知道,自己做的皮虽然像,但是穿在身上果然还是要人皮的触感才是最美妙的。”
“我知道个屁!”魇魔毫不犹豫的爆粗口,和那冷淡阴郁的形象十分不符合。
千面魔看样子却已经习惯了,嘴里道:“不知道为什么主子又改变主意,要把她带到花月岛上去,难道这家伙有什么用吗?”手中已经将人扛起,往海面上浮去。
魇魔束手跟在他身边,距离他一米远,冷着脸说:“主子的心思不要乱猜,只要按照主子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千面魔眼珠一转,忽然道:“魇魔,你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主子还是没有恢复当年的法力,是不是……诶等等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别紧张,放下手放下手!”
魇魔眼珠发红的盯着千面魔,眼里满是杀意,语气也更加阴郁了,“你质疑主子,是想背叛?如果你敢背叛主子,我会亲手杀了你。”
“所以说,我只是随口一说,绝对没有想背叛主子的意思,那几个背叛主子人的下场,我可是亲眼看见过的,哪里敢生出二心!你可别瞎冤枉我!”千面魔一脸的委屈,就差没指天发誓。
千面魔盯了他好一会儿才收回指甲漆黑的手指,道:“这样最好,快点走吧,主子晚些就会过来,别让主子等。”
“咦,主子不是走不开吗,他那宗门里的事不管啦?”
“主子无所不能,他说能来就一定能来,你又质疑主子……”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没有质疑主子,话说魇魔你这有事没事就亮指甲威胁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我可不想尝尝死在不断噩梦里的滋味。”
“哼。”
这边两人扛着昏迷的江澄往海面上去,那边梦中漂浮在一片深海里陷入困境的江澄,又忽然看到了前方的光亮。和不久前进入大师的梦境一样,她感觉有什么在拉扯自己,于是放松身体顺着那股拉力往前。
她以为自己又会看见梦中的大师,但是出乎她意料的,她出现在的地方是一个无比眼熟的地方。
面前的门牌上标着911,门上倒贴着一张红色的福字,每年过年她们姐弟都会换上一张新的。旁边有一盆长势茂盛的富贵树,江澄还记得这树是弟弟搬回来的,放了两三年了。
这是她在现代和弟弟一起住的家!江澄同时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改变了,她不再是那个爽朗俊秀的长发模样,而是恢复了自己在现代的样子一头发尾微卷的半长头发,穿着一套简洁的蓝白针织裙,白色的高跟鞋,肩上挎一个小巧的包,一副刚下班回来的模样。
这也是做梦?江澄想着,盯着门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神彩。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扇门,以及门后的那个乖巧的弟弟了。在修真界的时候,她不让自己去想那些会灰心丧气的事情,只是努力的活着,但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回家,因为这里还有让她牵挂的亲人。
深吸一口气,江澄扬起一个笑容,打开了这扇门。
布置温馨的客厅里,一个个子瘦高,穿着灰色套头针织衫和一件黑色长裤,外表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人正端着水准备往房间里走,听到门开的声音,他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扭头看过去,镜片后的眼睛恰好和开门的江澄目光对上。
“江浔。”江澄站在门口对弟弟微笑,然后扔下包,甩开脚上的高跟鞋,几步上前张开了手臂将这个弟弟抱在了怀里。
比她这个姐姐还要高一个头的弟弟手里还端着水杯,忽然被自家姐姐抱着,表情有些奇怪,但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单手也抱住了姐姐,问道:“上班被人欺负了吗?”
紧紧把这个比自己高大的弟弟抱着,江澄眼睛酸涩,把头埋在他胸膛摇头,笑着道:“你姐姐是那种会让人欺负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