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又看了下卢大嫂的伤,表示不要紧,把伤口包扎一下,别进了邪祟就没事。
卢桢去送大夫,大夫一直说不用送,卢桢还坚持送他走了一段,回来后轻声和卢桓说:“大哥,你现在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交给我,等我把爹娘救出来,再去给大夫挖药房,那么多药,总不会都毁在地动中了。”
卢桓只轻微的点了下头。
卢桢想了想,又劝说了一句:“哥,想想嫂子,想想我侄子,你要不撑住了,让他们娘俩咋办?”
卢桓眉间有些痛苦的皱起,显然这样的伤势,在没有药的情况下,他自己都不看好,但还是被卢桢激起了求生欲,看了身边碗里的冷馒头一眼,撑着身子拿起馒头咬了一口,慢慢嚼着。
卢桢自己也吃了个馒头,恢复点力气,走到卢父的房间废墟前,喊:“爹,你和娘怎么样了?”
之前和卢父喊话的时候,只有卢父回话,卢老太太一点声儿都没有。
“我没事,你娘她被木梁砸到头,昏过去了!”卢有才怀里紧紧搂着他老婆,声音有些发颤。
他和老婆是青梅竹马,两家公用一堵墙的那种邻居,又是小学初中高中一起的同学,夫妻感情极为深厚,脑中陌生的记忆让他有些惶恐,害怕自己貌似到古代来了,留下老婆一个人可咋办。
因为妻子是昏迷状态,他现在也不知道怀中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他青梅竹马在一起几十年的老婆。
想到可能自己一个人穿过来,老婆女儿和儿子儿媳孙女他们还不知道怎么样,只要一想到他们,卢有才心就疼的一揪,可还是打起精神问:“你哥他们怎么样了?”
“我哥没事,大嫂和小石头也没事!”
听到卢桢的话,卢有才紧绷的心神顿时一松,他毕竟是有原身记忆的,而原身记忆中的儿女,居然和他儿女长的有八分相像,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一家的前世。
想到儿女,他心口又闷了起来,他儿子儿媳昨天带着孙女去外婆家了,不在家,也不知道那边的地震严不严重。
他和老婆是青梅竹马,他儿子和儿媳也是青梅竹马,亲家夫妻和他们夫妻一样是老同学,住的不远,又都是独生女,拆迁的时候分了不少房子,亲家那边也给小两口留了房子和房间,小两口带着孙女经常两边住。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卢有才连连点头。
不管是现代的儿子儿媳,还是这里的儿子儿媳,他都不希望他们有事。
实际上,现代的地震只是轻微的摇晃了一下,根本没有这里的地震这样严重。
或许是知道卢父暂时安全,卢桢救他花的时间要比卢桓多的多,实在是从清晨就忙到现在,一刻未歇,不论是她还是小桃,体力都消耗殆尽。
卢桢手磨出好几个泡,破了好几处,可怕耽误了最佳救援时间,根本不敢停下。
中途卢大嫂醒了一次,发现小石头和卢桓都活着后,还想跟着一起救人,起身还没走两步,就哇一下吐了,整个人天旋地转。
卢桢估计她是被砸的有点脑震荡,让她赶紧先休息,真想帮忙,就搭个炉灶烧些热水。
卢父出来的时候,已经快接近正午了,天十分炎热,卢桢早已脱下了她的袄子,只着里面的薄衫。
她没想到这里早晚温差会这样大,有种抱着火炉吃西瓜的感觉,虽没那么夸张,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天气冷倒还没事,天气这么热,就怕卢桓伤口发炎,还有在地震中死亡的万千百姓,如果不能把这些尸体及时从废墟中清理出来,之后尸体腐坏,病菌病毒传播,瘟疫是迟早的事。
而中,也确实由地震引发了瘟疫。
卢父救出来后,他就让卢桢赶紧把原身妻子抱了出来,原身妻子和老婆长得也有六分像,他现在只能祈祷老婆也跟他一样穿过来了。
在电视上看过寻秦记的他,对于穿越这种话题并不陌生,但还是有种正在做梦的感觉,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地震砸到头,给砸懵了。
可他十分清楚,自己根本没有砸到头,只有一点轻微的擦伤。
他小心翼翼的把老婆抱到空地上,吩咐卢桢:“桢桢,快给你娘拿个席子垫一下。”
这说话口气太熟悉了。
卢桢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秉着不能露馅的原则,她还是没有说什么,而是赶紧从废墟下抽了个破席子出来,放到树荫下给卢母垫上。
虽然有原身的记忆,可看着跟她爸妈长的有六分相似的卢父卢母,卢桢还是有些恍惚。
卢父也怕露馅了,将老婆放到树荫下,给她喂了点水,突然想起原身家还有下人,又赶紧去挖下人房。
卢家虽是商户,却并不是大富人家,是以家里下人也只有一个门房,和吴管家一家三口。
吴管家管着外面大小事务,他婆娘管着厨房和洒扫的活儿,他女儿作为丫鬟,家里细碎的活儿都是她在做。
门房是个老头儿,在睡梦中就没了声息。
吴管家一家归功于卢有才穿过来时的那一声大喊,他常年跟着卢父在外跑,人也警醒一些,救出来的时候居然还活着,虽受了些伤,却不是致命伤。
望着死在地震中的妻女,吴管家悲痛不已,却还是克制着悲痛,默默为妻女盖上了凉席。
卢父突然想起原身和原身妻子早早就备下了棺材,也不知道棺材还能不能用,就跟吴管家说:“回头把我的那两口棺材挖出来,给她们用了吧。”
吴管家一愣,感激地抹了把脸上的老泪:“谢谢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