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动作很快,就在花林里摆的壶。双耳,箭是木制。 “我们各自一壶,从一米远开始投起,每次三支箭,全部投中,壶再移远一米,中一支者移动一尺,两支两尺,最多五米远,投不中者就是输了。我们两局制,以最好的成绩算。到最后看哪个投中最多,最远。” “这好难啊。”孙小姐哀叹一声。想来她不擅长此游戏。其他人跃跃欲试。 “大家谁先来?” “我来,我来。我和曾三姐姐一组,看看我们谁投的好。”赵家年龄较小的先拿起木箭。其他人不与她争。 赵小姐投壶很有一手,只有投第一支箭的时候没找到感觉,差一点掉出壶口,其它两支稳稳地落进壶中,难怪她要第一个来。 “怎么样?”赵二小姐有些小得意的向曾三小姐抬抬下巴,很是俏皮。 “小妹妹别得意的太早,让你看看你家姐姐的本事。”曾三小姐虎着脸粗声粗气的说道。果然三支箭稳稳落入壶中。 依照规矩壶往远处移动一米,如今有两米远了,两人仍然是自信满满的样子。直到相隔三米远的时候。孙小姐试探了好一会才投出都没投出去。 “怎么了,赵二小姐这是没胆子了吗?”霍小姐嬉笑打趣,“快一点投啊!” “对呀,快点吧,早晚都是一样的。”章小姐也微笑的开口。 赵二小姐不理打趣,又试了几下才投出第一箭。没意外的,沿着壶口落在地上。 赵二小姐轻易不肯投第二支箭。转头对旁边的曾三小姐说:“三小姐,这次我们你一支,我一支的投吧。我第一支已经投了,该你了。” “好啊。”曾三小姐爽快答应。孙小姐紧盯着看她怎么投箭,大家也屏气等着看这一箭能否投中。曾三小姐试探着轻抛了几下箭,然后一下射出,箭以优美的弧度落入壶中。箭壶相撞发出“当”的一声响。 众人都出了一口气,拍手叫好。 到赵二小姐又没投中,曾三小姐第二箭险险落入壶中。见此赵二小姐知道自己是赢不了,第三箭随意一抛,“当”的落入壶中。 “啊!中了,中了。太好了!”赵二小姐笑的直拍手。 曾三小姐第三箭却没了前两次的幸运,箭撞上壶耳反弹落地。 再移动壶后两人却都没能投进。三米一尺七支箭是孙小姐的成绩,三米二尺八支箭是曾三小姐的成绩。两人让大家都兴奋热闹起来。纷纷跃跃欲试。 大家一组一组去比试,欢欢喜喜热闹非凡,一群小姑娘闹的满个花林生机更浓。 沉香不知道个人投壶的水平如何,因此在曾玉婉要拉她一起时婉拒了,留在了最后。只是最后剩下的是吴小姐。那曾二小姐不知为何没与她成组,反而一直围着赵家的两位小姐打转,对吴小姐非常敷衍,所以最后只有她俩一组。 沉香想着要把那幅画拿回家,想着第一名才能先选,所以也不管吴小姐的不舒服,玩得很认真,使出本事,次次皆中,直到五米远,沉香也轻易投中。吴小姐投壶水平不错,本以为可以赢,可时运不济,如今碰到了沉香。吴小姐瞪了她好几眼。只是沉香浑不在意。 到了最后,曾玉如当场画了一幅画。选彩头的时候沉香毫不犹豫拿了曾玉如的那幅画。 大家到底是没能见识到霍家枪法,小姑娘人小,这准头却不差,成绩是第二,沉香选完就是她。她选走了王姑娘为自己画的仕女图。 曾三小姐取了赵大小姐的一张双面绣锦帕。章小姐输的是弹奏一曲。吴小姐财大气粗,以一块美玉做的彩头,被赵二小姐赢走。曾玉婉取走了二小姐的香包。 “没想到沉香你投壶的本事这么好!”王小姐满眼崇拜。 “是呀,你得传授我们点经验。” “我并没什么经验,以前和师傅在山中居住,山中满是野果,闲极无聊就会有小石头掷果子,时间久了自然有准头了。” “你有住在山里的师傅?是仙人吗?能腾云驾雾吗?”王小姐满是天真。 “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有我们也见不到,不过我师傅倒真是修道之人。”沉香只觉得她天真的可爱。 “那你和师傅学什么?” “学医术,我师傅的医术,我从小就爱此道。”其实只有沉香知道她师傅真正要她传承的是他的卜算之术。知识这些不需被人知道,她轻易也不会行补算之事。 听说沉香有方外师傅,曾玉如心中一动,对沉香她们的谈话也关注几分。 “那你师父长什么样?是不是白髯飘飘,鹤发童颜?”王小姐一脸梦幻。 沉香实在忍不住,嘴角怎么也压不回去。 “苏妹妹,你笑什么嘛?”王小姐有些羞涩。 “我笑你这话我师傅听了一定高兴。师傅老人家一直坚信自己可以羽化登仙。这次我下山他老人家说什么也不肯和我一起,要清修再不出山了。”这话是沉香特意说与曾家人听的。 “是吧,是吧。” “妹妹下山后还要再去吗?”曾玉婉问了一句。 “不了,我是出师后,师傅才允许下山归家的。” “那你在山上呆了几年?”曾玉如也问了一句。 “差不多五年时间。” “哼!原来是个土包子。和野人一样长大有什么好炫耀的?” “吴姐姐。”曾二小姐拉拉吴小姐的衣服,示意她别说了。 “有什么的,你别拉我。她本来就是如此。有什么不能说的?”说着还斜着眼睛看沉香。 其他人都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 “这么轻视大夫?难怪病了这么久还是没好,我不屑于和此类人理论这些是非。” “你说谁有病?”吴小姐自小被娇宠长大,不知人情世故,不知自己父亲的官阶在这些人里是垫底的。 火气上来把在家时母亲的嘱咐抛之脑后,不管这是在城中望族曾家,更不管这在场的其他人等,直接呛声。大家看的都很无语。 “吴小姐!”曾玉如口气不悦,却仍是难掩温柔。这吴小姐不请自来还如此无礼,实在令人不喜,但大家闺秀的教育,使她做不出当众逐客的事情。 “曾姐姐不必生气。我都不气呢。” 沉香则依旧不温不火的说,“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着什么急呢?我出身平民又如何呢?靠祖荫也要靠得住才行?凭自身立于天地之间又有什么可耻的呢?想必你不怎么多读书?不然你该知道圣人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就你也敢说天降大任?”语气很是不屑。 “上天没如此的磨炼于我,我自认也无担当大任的本事,但你这种对我而言的小病,望而断诊的本事还是有的。”沉香今天打定主意要露一下自己的本事。 “你信口雌黄。”吴小姐一甩袖子,“看在曾家姐姐的面子我不和你争论,还当自己是神医呢!” 曾玉如心思玲珑,别人没看出吴喜儿的气弱,她却看出了。同样发觉吴喜儿异样的是和她关系不错的曾二小姐。 曾玉如看了贴身丫鬟一眼,丫鬟也看了自己小姐一眼。 经此大家兴致都有些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