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快要临近,这学期的体育考试提前,严馐木和杨毓选修的乒乓球,两个人平时都没怎么练习,除了最简单的发球以外,打球就一般般,能玩儿的程度。考试要考发球,对打,还有什么下旋球。老师还是比较人性化,按学号叫,可以自己选搭档,她们俩这个水平也不好意思找别人了,只好她们俩凑合,能拿几分是几分。 林木和冯袁选修篮球,只用考投篮,很快就考完了,跑到他们这边来看热闹。 “怎么样?”林木从她身后凑近来问。 严馐木下意识躲了躲,看见是他,放下心,回答:“还没到我们,随便打了我们俩,也没指望拿多高的分,能过就行。你们怎么样?” 冯袁扒开林木抢着说,他体育方面比林木厉害,“我20进了14个,林木进了12个。” “那还不错啊。”严馐木为他们高兴,暂时忘了自己的事儿。 杨毓双手捏着乒乓球拍,焦躁不安,垮着一张脸,“你们还好,我们俩就惨了。” “你们俩还好意思选国球,打得烂太丢份儿。” 杨毓一拍子头杵在冯袁肚子上,冯袁捂着肚子也不生气,假装很痛。 老师叫到杨毓,杨毓站到位置上,跟老师说搭档是谁,严馐木自己都觉得可笑。 每个人都有两次机会,她们的第一次机会结束在打了三次之后,严馐木突然想起上次奥运会那一幕经典场景。 醒醒啊,不能懵啊,这是在奥运会! 严馐木!醒醒啊,这是在奥运会! “加油,加油。”冯袁在胸前挥舞着拳头小声鼓励。严馐木还抽空跟他认命地笑了笑。 及格了,不错不错。 高考头天晚上,严馐木早早就上床睡觉了,想第二天有个好状态,躺在床上明明心里没有紧张的感觉可是就是睡不着,想什么也想不进去,从九点半到1点,翻来覆去,姿势换了几百个。睡不着她就不想浪费时间了,起来看书,天快亮得时候睡了两个小时。 高考这几天严馐木爸妈都不去工作,严馐木爸爸每天提前一个半小时把她往考场送,不能靠近学校,只能把车停在很远的地方,一直等着她考完。 他们都在本校考,他们几个都有人来接,除了林木。林木父亲经常带着他妈妈出差,虽然林木的妈妈和她妈妈多年好友,见面的次数这几年屈指可数,打电话也没有几次,但是他们关系一直很好,一聊起来饭都可以不吃话题一直不断。就算她们不在一起,经历也不同,但是她们去接触的东西会有相同的地方,会相互交流。她们的这种态度很影响严馐木,玩得来的可以有很多,大家可以一起出来吃饭喝酒聊天,跟不同的人去不同的地方,很偶尔很偶尔可以在对方家里住一晚。这样就好了。她是任何时候都会先考虑自己的人,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她不需要有负担的关系。 林木在三楼左边楼梯口等着她,跟她一起回家,是他父母拜托的,他爸妈在外地实在回不来,严馐木有点不高兴,替他伤心,什么事情比这个时候陪在孩子身边重要呢。 “你东西拿完了吗?”林木问她,视线落在她手上,一个个检查。 严馐木摊开手让他检查,“走吧,回去吃饭了,我都考饿了。我昨天晚上没怎么睡觉,现在倒还挺精神的,希望晚上能睡个好觉。” “我昨晚也没睡,就起来背书了,你今天黑眼圈有点重,这两天好好睡,后天要拍照。”后半句有点开玩笑。 “你说得对,我得好好睡。” 后面的人听见他们的对话,感叹,学霸果然不一样,担心的都不是考试而是考完之后的毕业照。 严质荣远远地看见了自己女儿,把所有窗户打开散气。严馐木知道他肯定抽烟了,在这里等这么久肯定很无聊,他又不像年轻人玩玩手机打打游戏时间就打发了。 严馐木跳到他面前,严质荣摸了摸她的头,“走吧,回家吃好吃的。” “林木,中午去我们家吃饭,小木妈妈说给你们做了好吃的,让你晚上回家拿上衣服今晚就在我们家住,好跟小木聊聊天。” “啊?”林木有点犹豫。 “可以啊,你给我再讲讲题,我们可以一起去一起回来。”严馐木说,有个朋友跟她一起,真的很开心。 “那麻烦你们了,叔叔。” “不麻烦,你经常一个人在家里,有时间就来我们家住几天,跟小木和严榛木一起玩儿,严榛木很喜欢跟你玩,就是他有点烦。”严榛木总是缠着林木教他打游戏。 “好,叔叔。”林木听得出来他是真心的,也就不说那些客套话了,反正对他只有好处。 吃了午饭,时间就差不多了,马不停蹄又去考场。晚上时间多一点,林木回家拿了换洗衣物,能有时间跟她呆一会儿,给她讲题也能算休息。 她把那些小点再巩固一次就行了,也不想挣扎了。吃了饭,严馐木又反悔了,还想再看看,林木很有耐心,一个个给她解决。 “我好累啊,林木。”严馐木趴在桌上,脸被手臂挤得变形。 林木很想戳一戳,“这些你知道就行了,没必要了解那么详细。” 严馐木一下激动了,“那你了解那么详细干嘛,你哪来那么多时间,你不睡觉的吗?” 家里又没人跟他讲话,除了上学,睡觉,吃饭,出去玩,时间还真的挺多。 “早点休息吧,你费时间在这些上面,不如好好睡一觉。” “嗯......我去洗澡了。” 林木收拾了东西先出去,让她准备东西。 严馐木洗完澡出来,头发吹得半干,有点乱,脸红扑扑的,穿得整整齐齐。林木只看了一眼就把视线扳回来,认真地盯着严榛木的作业。 考完试第二天,他们几个约了吃午饭,为了配合有女朋友的冯袁,他们考完试就见了面,晚上还要陪女朋友吃晚饭,就只能跟他们约午饭了。 吃完饭,杨毓和严馐木一起去打耳洞,冯袁正好在饰品店给刘婧买礼物,让林木帮着选,但林木心思根本不在这,离得远也看不清。 严馐木右耳耳廓打了三个,耳垂打了一个,耳垂上面一点打了一个,右边耳朵一共就打了五个,左边耳朵耳垂打了一个,耳屏打了一个,一共就两个。杨毓说要来的,结果怕痛老老实实打了两个,还让严馐木先打,严馐木盯着地面,打进去的时候就只是眼睛虚了一下,眼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痛吗?”杨毓问她,想打在了自己身上似的,声音都在颤抖。 “没什么感觉。”严馐木道,没骗她,是真的不痛。 店员听了笑起来,“真的不怎么痛,上次有个女孩儿,我还没开始打她就开始叫,一直尖叫,店外面路过的人都吓到了,把我们尴尬的。” 她马上就见识了这第二个同样尖叫的人。杨毓在打进去的瞬间没忍住轻呼了一声,结果发现没那么痛,第二次就收声了,冲店员笑了笑,“哈哈。” 店员马上表情恢复正常,差点以为又要重蹈上次的覆辙了。 冯袁看见她,冲她竖起大拇指,“尿性!” 严馐木眨眨眼,笑纳。 她把头发放在后面,林木见她整个耳朵都是红的,忍住去碰的心,“痛吗?” “还好。” 林木捋捋她的头发,皱着眉头,“去买点酒精每天擦一擦。” “家里有碘酒,搽酒精肯定很痛。”严馐木光说就已经想象的出来那种感觉了。 严馐木没想到江池也在,有点拘谨地往屋里走。 “小木过来。”严质荣看见了她耳朵上那一串亮闪闪的耳钉。 “你说你要去打耳洞,我可没想到你打这么多个啊。”严质荣语气有点硬。 “不好看吗?”严馐木挑衅地说。 “好看,好看。” 严馐木小学时臭美求着她妈妈带她去打了耳洞,怕她爸爸骂,披了头发说是刚洗完头,给他倒茶的时候被他发现了,立马被要求不准戴了。现在她长大了,很多小时候不被允许的事情现在都可以做了。 严质荣叫江池来就是想问问他严馐木出国留学的事儿,江池有经验,让他给严馐木做做思想工作。严馐木不是很想出去,但是严质荣比较坚定,虽然他也舍不得女儿这么小就一个人出去。 江池说还有事情就不吃晚饭了,严馐木被叫出去送客。她把江池送到楼下,江池不像刚才在她父母面前那么一本正经,对她像对客户一样客气。 “怎么打那么多耳洞?” 他有点像个老师似的,带着教训的口吻,虽然语气是温柔的,但能让人清晰地知道他有点不悦。 “好看啊。” 江池态度软化了些,但口气仍旧不好,“你觉得好看就好看吧。” 那当然了。严馐木在心里想。世上人千千万,喜欢的东西不一样不是很正常吗?干嘛干涉别人。 严馐木不说话了,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你真的想出国留学吗?”她有点不高兴了,江池换了个话题。 严馐木盯着自己的鞋,“不是很想。”但她父亲如果坚持,况且对她也没什么坏处,她也可以去。 江池配合着她的脚步,像她一样把手背在身后,“你如果不想去,我可以劝劝你爸爸,如果你想去,我也可以照顾你。” 她抬起头,疑惑。 在她抬头看他的瞬间,江池就笑了出来,眼睛都变亮了,“你爸爸说想让你去英国,我之前在那里念书,我在附近买了房子,你可以住在那,我也经常两边跑。” “哦。” “嗯,你好好想想。我走了,这个送给你,上次出差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江池从车上拿出来一个小盒子。 严馐木道了谢,好好收下,江池见她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以前送过礼物的女人,见到这种东西怕是会跳起来亲他两口。其实是因为她根本不认识这个牌子,单纯地觉得他不可能送一个只见过几次的父亲朋友的女儿什么太贵重的东西。 严馐木挥挥手,“拜拜。” “再见。小木。”他双眼皮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