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楼今天晚上没开张,因为龟公跟着他们跑去捉妖狩灵去了。哦不,还是要纠正一下,不是龟公,是杭州狩灵世家的花氏子弟,手中有一件极为厉害的灵器——赤练。
易姝现在位于丹凤楼里一间顶级豪华的雅间,仆役端上一盆又一盆的热水倾倒进木桶中。她就在里面洗了一个香喷喷的鲜花澡。
花子期给她准备了换洗的衣衫。当易姝正想从木桶中起身的时候,她冷不防看到一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神。
易姝吓得叫了一声,把一旁拿着衣服的萍生唬了一跳。
“你怎么乱闯别人房间,赶紧出去!”易姝毫不留情地呵斥道。
旁边房间的叶释站在窗前看着月上中天,沐浴着夜间清凉的风,薄唇微启:“我倒是首次发现子期竟然会欺负一个小姑娘。”
花子期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无辜地摊手说道:“这可不是我安排的,是我们楼里的萍生自告奋勇要去伺候小丫头的。”
随后,萍生的哭声从隔壁飘到了走廊上,随后越来越模糊。
“这丫头想来上次就是为了探听情况的,她那被掳走的使役灵当年正是丹凤楼里的当红花魁,在我来之前也早有耳闻。”花子期淡笑道,“对了,当时那片金光是怎么回事?那丫头说是神明有灵,我可不信。”
叶释看着润州城沉睡的景象,淡淡地说道:“是又如何,不是,你待又如何?”
花子期听到他声音中含着略带寒意的警告,失笑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如果我像那些世家一样,就知道跟个饕餮似的把好东西往自己嘴巴里扒,我当年又怎么会离开花家来到这润州城?”
叶释抹额底下的一双桃花眼形状妩媚,然而里面的瞳孔如琉璃般浅淡清冷。
“你以为我是在担心你?”叶释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会不小心透露给家里人。”花子期声音低沉,“之前的教训还不够吗?今日之事,我便当全然不知。不过那丫头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那极有可能是比灵器更高阶的存在……”
他故意说得委婉了一些,把仙器代换成其他词语。
叶释敛目:“如今仙器纷纷出世,恐怕不久必有大祸。”
月光过于明亮,星宿被其光芒所掩,无法尽得天机。
“玄曜,是你的厉害还是小丫头的厉害?”花子期好奇地问道。
“我看不透。”叶释如实地说道。
花子期叹了一口气,大大方方地掀起衣袂肆意地坐在榻上:“这是什么世道?你说你还让我回京城干什么,由你们这些天之骄子拯救黎民苍生不就行了。”
叶释一双眼睛寒星似箭刷刷地冲他放着眼刀子,额上青筋直跳:“从,我的榻上,快,滚下去。”
前一秒还狂放不羁的花子期顺间摸摸鼻子乖巧地笑道:“好,我马上滚。”
叶释看着已经有些皱乱的床铺,拳头逐渐握紧,最后深吸一口气,盘腿跌坐在蒲团上打坐了一宿。
“我们俩恩怨就此勾销。”易姝看着身边的叶释,感激不尽。
今天清晨的时候,易姝出于对老师从今至古的天然畏惧,再次恳请花子期和叶释赐一封书信的时候,一旁的叶释竟然答应她亲自去往正蒙学堂帮她解释。
楚怀若仍旧隐身状况,跟在易姝的身后。只是梁又仙一袭红衣似火,亦步亦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