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鬼啊!!”
这张脸,不就是追了他一晚上那个鬼的脸吗!!
没有穿上衣的条野突兀的出现在他的床上,这简直比恐怖片还要恐怖。
条野无奈的伸手将差点栽倒到床下的香取遥拉过来,用他听不出一点睡意的声音平静的说:“恩,是鬼哦,还是偷心色/鬼。”
香取遥叫得更大声了,手脚并用的踹着这个拉住他的男人的胸膛,两只小脚丫被一只大手包裹着动弹不得,只能够徒劳的用手去抓他的脸。
显而易见,为了工作而修剪得圆润又短的指甲,根本无法在对方脸上流下抓痕,反而是像是抓到铁一样的,手指头都红了。
条野任由他发泄着,等到香取遥气喘吁吁了才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定,自己则是跪坐在他的对面。
相比于坐没坐相的香取遥,条野采菊跪坐的姿势和板直的腰杆,都能看出他接受过非常良好的家庭教育。
“冷静下来了吗?太用力的踹我,你的腿会骨折的。”条野说着让对方惊愕的实话,“以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在此之前我都将你的力道消减了。”比如按住他的敏感位置,或者某些特定的能够消减力道的穴位。
“脸也是,我是即使用子弹也无法打穿身体的改造人,痊愈能力也胜过旁人数倍,你这样做只会伤到自己的手指。”他摊开左手,对已经愣住的没反应过来的香取遥说,“把你的手给我,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香取遥被他这理所当然的姿态给震住,身体本能的要把指尖红彤彤的手放上去,在触及对方的手掌前霎时间反应过来,捂着自己可怜的爪子往后蹭了蹭,背部贴到了床头板才觉得稍许安心。
“你、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这是擅闯民居吧!我要报警了哦!”香取遥不仅是口头威胁而已,还翻出了枕头下的手机,刚准备拨通电话,听到了对方凉凉的话语。
“你可以试试,我是隶属于军警特殊作战部队·甲分队的猎犬一员,警察不敢逮捕我,绝大多数情况下拥有豁免权,即使犯下了重罪,只要有人给我担保也会无罪释放。”
啪嗒,手机掉在了床铺上。香取遥有点绝望。
“这样啊,你能够听出我说的是实话还是谎言吗?”
听到条野如此平静的话语,香取遥心里一个咯噔,他急忙要使用自己的异能力,手却咔嚓一声。恩……是很熟悉的,手铐。
“你竟然休假也戴着手铐的吗!!”香取遥不敢置信的喊着。
“恩。”条野很爽快的承认,“这不是一般材质的手铐,能够抑制异能,我所抓捕的都是异能犯罪者,带着它是习惯。”
他顿了顿,说道:“四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使用的也是这个手铐。我当时以为你是普通人,直到昨天之前你都是唯一一个被我用这副手铐拷住的普通人。”
“……我的荣幸?”气得喘起粗气,已经在爆发边缘的香取遥,在脑海里设想着将对方暴打一顿的可能性。
“别做梦了,没有异能力,我能够判断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条野如此说着。
“你到底想做什么啊!”最后香取遥还是采取了他一直使用的那个办法,用枕头去敲打对方的脑门,“是因为我是异能力者,所以要测试我的异能力作用吗?太恶劣了吧!你这个人简直就是——”
“因为如果不用这个的话!”条野没有躲闪,忍受着被柔软的枕头捶打的疼痛。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痛,他曾经被人用特殊的子弹击穿过心脏,也曾经被砍下了手臂,更甚至脖子也差点被砍断……
这些剧痛加上他的痛觉的放大,他都忍耐下来并未曾呼过一声痛。可是即使是被香取遥用枕头捶打,却感受到莫大的疼痛。
那不是身体传递的,而是心和大脑传递的。
条野在香取遥打累了,停下动作喘息连连的时候,提高音量大声的说着。“我只是想告诉你一点——”
被他的音量吓得小心肝又在颤的香取遥,害怕的抱紧了怀里枕芯都冒出来的枕头,颤动着瞳孔呆呆的看着好像快要爆发的条野。
香取遥:他是不是要打我?还是要杀我QAQ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他的心音,一字不漏的被条野分析出来,条野咬了咬牙,节制着的双手放在膝盖前面,弯下他高傲的面对强敌的生死威胁也未曾折下的脊梁骨,垂着头说道:“是混蛋这一点,我承认!是笨蛋狡猾没良心又口是是非这些我都承认,但是——”
“香香,唯有玩弄你,将你当成消遣之物的这些话,我死也不会承认!我是真心爱着你的,一直一直,都爱着你!这颗心,从以前到未来,都只会为你心动!”
说完这句话后,条野已经汗流浃背,好像承认这一点是在拷问着他的内心一样。并在说完之后,他猛地站起身下了床,抓起自己昨晚脱了后放在椅子上的衬衫,衬衫更皱了,还散发着一股子发酵的酒精味,他强忍着嗅觉被迫害的痛苦穿上,将纽扣一颗颗的扣上。
床上的香取遥还没从条野那突然疯了似的直白剖析中清醒时,他的手铐已经被条野打开。
条野将手铐和钥匙放进兜里,朝着傻愣愣的香取遥鞠了一躬,说道:“我今早出现在这里,就是想对你说这番话。”
香取遥张了张嘴,刚斟酌着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又听到条野的声音。他咕噜下喉结滚了滚,又被吓得往旁边缩,想要离这个脑子似乎坏掉的男人远一点。
条野不愧是条野,扯了扯嘴皮似笑非笑的说着:“你的房间真乱,所以洁癖这一点也是假装的吧。”
仿佛是扳回一城般,他长舒了口气,这才是香取遥认识的那个嘴巴又毒又刻薄的条野。
在条野从七楼的窗户直接跳下去时,他一脚轻轻的踩在三楼外露的阳台防盗窗上,还能听到身后的窗户传来香取遥的咆哮。
“条野采菊——!你给我去死啊混蛋——!!!”
又一步重新踩在地面上的条野,无视因为他这壮举而震惊的朝他看过来的路人们,他整了整衣领,心情很好的哼着歌踏步离开。
就算是对他死心又怎么样?不喜欢了又怎么样?
即便是恨他,对他发火,也算是被记住了吧。
才不会被你这么轻松的甩掉呢,毕竟我可是最了解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