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陛下,怎么样了?”谢玄挣扎许久,才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他复杂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凤榻飘去,却又因某种原因,停在了床沿处。
存有,自知,
不敢,逾距。
陈寻伸出空闲的左手,抖了抖袖袍,而后抬起手来兴致盎然的划拉着颌下精心保养的白须。
他侧头看着内敛又隐忍的谢玄,笑容变得古怪起来。
“你说陛下啊”他故意拉长声音,唉声叹气起来,好似凤瑾得了不治之症。
谢玄抬起眸子对着他,黯淡的眸光不小心展露了一丝逼迫和担忧。
“陛下并无大碍,只是身上余毒未清,加之近日操劳”
陈寻收回诊脉的手,作怪似的笑了笑,看着谢玄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此次失血过多,使身体负荷过重,便暂时晕了过去。谢大人呐,陛下与你都还很年轻,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你们可要注意身体。”
谢玄那对待除凤瑾之外的人,永远波澜不惊的心,忽然出现异样,他缓缓的收紧了拳头,好想好想一拳砸在这古里古怪的笑脸上。
陛下与他清清白白,他更是不敢肖想。
毫无根据的说出这种话,是想污蔑陛下,还是想污蔑他?
想让陛下误以为他仍心存奢想,再次满含讥诮的将他打落深渊吗?
谢玄下意识的往凤榻扫去,内心惊惧又忐忑,在看到凤瑾安详的沉睡,悬着的心稍稍落了下来。
“陈太医,我是让你来为陛下诊治的,不是让你来胡言乱语的!妄议陛下,小心你的脑袋!”
转头低声呵斥陈寻,脸上没留半分情面。
陈寻连连作着揖,虚伪的求着饶:“是是是,是老夫失言,还请谢大人息怒!”
那群无所事事,只知道藏在犄角旮旯看好戏的暗卫们再次激动,打着手势议论起来。
“陈太医那话是什么意思,莫非统领大人已经和陛下”
“不会吧,不会吧,咱们整天都守在这里,怎么什么动静都没听到?”
“陛下与统领大人武功卓绝,我等自然发现不了!”
“那陈太医又如何知道的?”
“太医深谙望闻问切,正如我等熟知追踪探查之法,各种蛛丝马迹,自然看得出来!”
“大哥,你竟什么都懂,厉害厉害!”
议论声渐起,在空旷的大殿显得很是明显,谢玄脸色沉的厉害,被磨平棱角的他,忽然如冷剑般锐利。
好想,打人啊!
凤瑾悠悠转醒,恍惚间听到嗷呜乱叫的声音,声音很就像是从极远处传来。
她不禁疑惑:谁在打狗,一打还是一群?
嗯,竟然不怕狗急跳墙,敬他是条汉子!
伤在后腰上,方便上药也为了不压到伤口,凤瑾整个人是趴在床上的。
趴久了,周身就有些不适,尤其是脖子硌在玉枕上,就像被人掐住了一样。
她挣扎的就要起身,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打狗的声音消失了,一阵急促而轻快的脚步声响起,就看到谢玄从外走了进来。
门扉轻掩,珠帘晃动,凤瑾隐约看见外殿的犄角旮旯里堆了些黑乎乎的东西。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