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宗命案，耽误了顾远歌几人大部分的时间，以至于这一场春游会，在几人眼中就这么悄然结束，并未留下多少回忆。

天色渐晚，众人各自登上马车回府。

顾家也不例外，只是相比于来时，顾远歌被叫到前面的马车去了，徒留顾菱欢和顾菱双两姐妹面面相觑，不知是什么情况。

云锦香镂的马车，用的是上好的檀木，在间隔染些淡淡熏香，闻起来清香淡雅，颇得勋贵人家喜爱，里座铺垫的一律是柔软绵和的布料，颜色深蓝，并无描饰，倒是那淡绿色的帘子上绣了几朵白色的玉兰花，看起来不错的样子。

顾远歌一眼扫过车厢，里面此时只有沈氏和顾菱萱、顾昀容两姐妹，加上她，一共四个人，里面空间大，也不算挤。

“母亲，二姐姐，三姐姐。”她招呼了一句，找个偏门的地方坐了下来。

沈氏的脸色不太好，这一天折腾下来身心俱疲，这会儿装不出半点的好脸色，直接开口责问道：“说吧，你去见芳云做什么？”

听到‘芳云’这两个字，顾菱萱神情恹恹，没什么反应，但顾昀容似有触动，抬了抬眼皮，往顾远歌这边看，见她今日一身淡绿色广袖对襟的长裙，白底花样的绣鞋，盘了个双鬟髻，发髻上各扎一朵淡黄色宫花，银簪束发，只这些穿戴，未免素净。

面对沈氏的询问，她倒是不慌不忙，回道：“之前不是跟母亲说过嘛！我思念姨娘，原本想进逐月阁看看，请母亲在父亲面前求个情，却一直未得到准允，所以，我就想找伺候姨娘的人说说话，可一问才知道，昔年伺候姨娘的人都不在府上了，打听之下，只得芳云姑姑一个人的消息，我就让晴眠约她在将军亭一见，正好今日出门，一并了事，也省的来日出府一趟，谁知竟发生了这样的事，芳云姑姑因此而死，当真愧疚。”

顾远歌说完，低了低头。

她确实一脸的愧疚，不像作假。

沈氏见此压了压心中的疑虑，“原来是这样呀，这事也是你不小心，你若真想见人，跟我说一声，我着人叫过府来就是，你又何必约人前往，这不···平白惹一身臊，还摊上一笔人命官司，便是实打实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远歌知错。”

“知道就好。”

“可是···这人确实不是远歌所害，但不知为何那位沈公子会如此言语，他一个世家公子，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躲在草丛里目睹了整个过程，好生奇怪呀！说来，他还是母亲娘家的侄子吧？”顾远歌疑惑道。

说起这个来，沈氏有些回不上话。

沈修明为何会出现在那个地方，没人比她更明白内情！正是因为如此，她无话可说。

见她如此，顾远歌瞬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没继续问下去。

一旁的顾昀容却似乎明白了什么，视线在沈氏和顾远歌身上来回流转，又敛下眉眼，好似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一路无话。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在顾家大门前，跟着的婢女小厮伺候着下车来，还不待进门，从门内出来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走到沈氏面前，“夫人，二爷在鹤春堂，请您和几个小姐过去一趟。”

“什么事？”沈氏理了理簪发，问道。

“听说，春游会上出事了。”

管事稍稍这么一提，沈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往后看了一眼，才道：“二爷可说要二姑娘去？”

“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