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信被人发现并围住的时候,李夫人正与她的小女儿用餐。
她本是京城人氏,已经四十有余,人虽然到了中年,还在苦寒之地的西北呆了好几年,却一点都不显老,依旧面若桃花,肤如凝脂,外人看她只当她不过三十许,气质清新如兰,清雅脱俗。
就是阅历丰富的白信,都被她惊艳了一把。
原本她和女儿是随同丈夫李现一同自熙宁路返回京城的,不想走至巩州时突然收到赵天豪的信件,李现遂转道去了永宁县。
因为事态紧急,李现不忍心见妻子女儿跟着自己跟着自己吃苦,远去京城一路舟车劳顿,本就让她们吃不消了,再转道更苦更累。
于是他带着护卫前去救援赵天豪,让手下得力家臣王文元护送着妻女,按原计划直往秦凤路首府凤翔府而去。
昨日途径永安县,一行人前往驿站落脚,不想本地的驿站差役为了巴结沿途经过的官僚,与城内的窑儿姐多有勾连,早把一个驿站经营成了消金窝。
这种情况下,她自是不愿入住,免得污了她和女儿的清誉。
后来经过一番周折,他们一行人最终决定在这家平安客栈落脚,包了这处别院。
虽然这里鱼龙混杂,多有江湖人士来来往往,不过有忠心耿耿的护卫把守各处,倒也不虑会出问题。
李夫人十指纤纤,如青葱白玉,夹了一根青菜放在女儿碗碟上。
小人儿见状,一撅嘴巴,便想把青菜夹回盘子里。
“宁儿,不许挑食。”李夫人道。
“是,娘。”
小家伙万分不情愿,筷子里夹着青菜,就是不往嘴里放。
李夫人正要开口,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呆在外面等着伺候的侍女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王妈,去问问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李夫人微微皱眉,看向一旁站立服伺的中年女人说道。
王妈应了一声,走出去很快走回来,身后跟着长枪不离身的王文元,他行了一礼,把外面的情况说了。
李夫人正在照顾女儿吃饭,听说此事,放下碗筷,柔声问道:“能确定外面那孩子是叫白信吗?”
“应该错不了,我方才看过这一期的龙虎榜,白信的画像与外面的少年别无二致。六扇门花那么大的代价,请了精通画技的高手绘画,应该不会出错才对。”王文元回道。
李夫人微一思忖,便道:“既然如此,那你可相机行事,出手帮那孩子一把,别让外面那些人伤了他。”
王文元听了,急忙阻止:“夫人,他可是连恩师都敢杀害的恶人,帮了他岂不是亏了道义。而且江湖事江湖了,咱们非是江湖人,贸然插手恐怕回招来江湖人的敌视,危害夫人小姐的安危”
李夫人伸手制止他再说下去,语音清澈:“老爷之前收到赵先生的书信,曾说白信是他极为得意看重之人,还说要介绍给老爷认识。那时赵先生已经出事,说起那孩子时仍语句真诚,可见那份榜单所说不真,那孩子应该是受了冤屈。”
“原来如此。”王文元点头,眉头舒展,长声道,“老爷和赵先生是至交好友,我也曾受过赵先生的指点,论起来的话,也算是关系匪浅,坐视不理并不恰当。”
“既然如此,那你”
李夫人正在说话,突然外面传来一道桀骜张狂的声音。
“就凭你们这些土鸡瓦狗,也想对付我?”
“回去再练个几百年吧!”
话音落下,立刻传来劈里啪啦的纷乱声,中间夹杂着许多人的哀嚎痛呼声。
“这是”
李夫人神色错愕。
王文元也是错愕不已,连忙走出房间,目光穿过拱门,看向大堂。
第一个冲到白信身前的是一个长相粗犷,非常符合荒野刀客形象的粗壮大汉,刀光凛凛,气势凶猛。
只见他大喝一声,一招力劈华山,却不是直取脑袋,而是照着右边肩膀去的,是要卸去白信一臂。
白信不闪不避,伸手就是一拳。
这一拳去的快如闪电,让大汉猝不及防,砰的一声,只觉十指疼痛如裂,扬起的大刀脱手飞出。
接着,一道黑影灵活如蛇,从中门直进,一把抓住大汉的衣领,也不等他作出反应,甩手把他扔飞。
那大汉腾云驾雾似的飞出两丈远,把十多名手持棍棒冲上来的汉子撞得东倒西歪,哀声一片。
大刀在空中飞旋十数圈,落下来时,白信好似早就有所预料一般,看也不看伸手就抓,在转动如轮的刀影中精准抓住大刀刀柄。
此时,更多人围了上来,他一下子面临着十多位手持器械的江湖客的攻击。
他哈哈一笑,全不在乎,手中大刀一挽,就有一道道耀眼的刀光在空中跳跃飞舞。
正是登堂入室境界的齐氏金刀刀法。
这套刀法有进无退,打法刚猛,只见他单手持刀,只攻不守,刀刀直往对方武器上招呼。
只听得锵锵的金属巨响声中,只要是兵刃与大刀有过接触,就会被刀上的巨力打飞兵器。
接着,刀身一挑,一个个江湖客腾云驾雾般飞起,又凌空落下,把一张张桌子椅子砸成稀烂,倒霉的直接砸在别人身上。
“哎呦,哪个天煞的捅我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