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中的虚灵,没有意识,没有思想,不会感受到恐惧,在此之前这几乎是所有神祇的共识。
这也是为什么冥神哈迪斯三人在捅了马蜂窝后会那么火急火燎地想要立刻离开这里,哪怕这些天兵天将虚灵不是他们的对手,那也禁不住数量恐怖啊。
可那个人类少年
轰—!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又是一道强光刺眼闪过,无数天兵天将的身影犹如井喷般猛地一下子暴射了出来。
镇守南天门废墟的四个巨灵神,其中两个被山崎海接连斩杀轰走。
剩下的俩个巨灵神似乎被激怒了一般,一个手持打神鞭,一个手持长戟,以左右合围之势来夹击山崎海。
山崎海双眼微微眯起,手中大剑搅动空气,空气中顿时荡起了一圈圈波纹涟漪,仿佛漩涡将四面八方的虚灵都扭曲了起来。
水炁剑型.第四式.漩涡斩!
恐怖的漩涡有如巨大的死亡绞肉机,周围的虚灵瞬间被一股莫可名状的吸力所拉扯,有如下雨般齐刷刷地涌入了漩涡之中。
山崎海却是人不留行,拎着大剑和狩猎之神乌塔尔的身形一步步拉近。
天兵天将,千军万马,似乎任何一切都无法阻挠他的脚步。
狩猎之神原本以为山崎海这样大开大阖的横冲直撞,十有八九是通了马蜂窝,恐怕现在自身难保。
回头一看,却发现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顿时有些错愕了起来。
妈耶!
自己这到底是招惹了个什么怪物。
要不要拼死一搏?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中闪过,转眼就被乌塔尔在脑海中掐死了,因为他实在是难以想象自己到底该怎么拼死一搏。
拼死倒是挺简单的。
还是得跑。
但也不能让对方追得轻松。
乌塔尔抬手一伸,手中那柄太阳弓再次出现,屏息凝神一个蓄力,拉开弓弦的瞬间就出现了一柄淡金色的箭矢。
嗖—!
凄厉的破空声划过耳膜。
可就在他射箭的那一瞬间,乌塔尔却忽然发现手中拎着大剑的山崎海,平举地遥遥地指着他,在他转身的瞬间忽然笑了一下。
什么情况?
示好?
下一秒,乌塔尔知道自己想多了。
山崎海手中那把大剑以一种完全违背落体姿态的速度,轻飘飘地落下,宛如雨滴落入镜湖,却未曾发出任何声音。
一圈圈的波纹涟漪朝着四面八方扩散的开来,很快将相隔没多远的乌塔尔包入其中
“这是镜花水月?”
“不对!这种感觉,不是镜花水月,但为什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身后不远处,正在边缘OB的宇都宫士郎顿时眸孔一缩。
下一刹,他的脑海中蓦然浮现起了那个雨夜,那个在夜雨中随风飘摇的晴天娃娃。
当时那个晴天披风侠在出手相救的时候,似乎用的也是这一招。
可眼前这个少年,明明是和蔼可亲、对他颇为照顾的东京少年山崎海啊。
为什么
毫无预兆地,宇都宫士郎的脑海中划过了一道电闪。
有没有可能说
山崎君,
就是晴天披风侠?
有!
而且非常有可能!
宇都宫士郎越想越不对劲,脸色顿时无比怪异了起来。
他转头看了眼周围都被山崎海用领域将神祇包进去这个举动有些吓到正在窃窃私语地伊藤斋几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可话到嘴边,
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难道说“大家听我说,我有个发现,山崎君就是晴天披风侠?”
这下子可把孩子给憋坏了。
恰好这时,他的视线落在了脸色安静慈祥的冢原手冶身上。
对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朝着宇都宫士郎露出了似有深意的笑容,宇都宫士郎立马微微躬身礼貌地还以微笑。
可等他笑完之后,这个腼腆老实,内心活动又很丰富的京都传统少年,忽然又有些愣在了原地。
等等!
冢原老先生为什么突然对我笑?
难道说他已经知道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
诶?不对,大家好像都不怎么惊讶?
难道他们也都知道了?
想到这里,宇都宫士郎忍不住小心地偷眼打量了下身旁的五十岚凶真这个来自大阪府成天吊儿郎当的青年不知为何却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转过头对着他微微一笑。
又是微微一笑?
难道你也知道了?
再转头看看相园帝督和伊藤斋,他们似乎也都对自己笑了下。
一时间,孩子顿时有些震惊又委屈。
难道只有我不知道?
艹!
这是什么玩意?
此时,同样懵逼的还有被明镜止水】领域所笼罩进去的狩猎之神乌塔尔,正满脸错愕地看着周围喧闹嘈杂的天兵天将倏然消失在他的眼前。
是幻境吗?
想起先前山崎海手中坠落的大剑,乌塔尔心中顿时无比警惕了起来,眯着眼睛打量着周围。
可渐渐的,他却再次愕然地发现,周围的一切,连同声音在这一刻都仿佛逐渐缓慢消失。
自己视野能看到的,感知所能察觉到了事物,也仿佛在被人不停的做减法运算般一点一点的减少。
他下意识地想要抬起腿,却发现明明是自己的双腿在他的心里已经完成了抬腿的这个动作。
而眼中自己的右腿,却好似被放慢了无数倍的慢动作,甚至还未曾离开地面。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一种名为惊恐的情绪宛如苹果中的肉虫般,一口咬下去在你的胃里不断的蠕动翻滚。
什么情况这是?
这当然是因为曾经的山崎海是用重水催使领域,而如今,他使用的是被萃取后的重水结晶。
这种“新能源”的使用,
使得山崎海许久未曾使用的明镜止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以前他顶多遮蔽对手的五识,现在却仿佛将对手封印了一般,简直生杀予夺,仿佛等级压制让对方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有些无趣啊”
山崎海心中感慨了一声。
此时的他,明明就站在狩猎之神乌塔尔的身前,然而满脸惊恐的乌塔尔却完全感受不到丝毫他的存在。